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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冷著臉拂袖而去。
「殿下……」老管家急忙去追,然而追了幾步後卻克制地停了下來,咬著牙折回門前怒罵,「滿意了?餓死你!」
說完,拎著食盒氣沖沖地走了。
硯奴在屋中靜坐,許久後眉眼和緩。
轉眼便是深夜。
趙樂瑩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一閉上眼睛便想到有個狗東西還未用膳,如此折騰到了後半夜,才算是勉強睡去。
因為睡得太晚,隔天日上三竿才醒,睜開眼睛便想去看某人,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只是這次忍住了,下次卻未必,煎熬了一整日後,她終於坐不住了,大半夜的叫憐春準備了食盒,親自拎著往西院去了。
夜已經深了,趙樂瑩獨自一人到西院時,西院偌大的院子裡一個人也沒有,幾間住人的房子門都關著,顯然都已經歇下。
她看著沒有亮燈的硯奴寢房,沉默一瞬後去敲了門。
只敲一聲,門便開了。
院中尚有燈籠照明,屋裡卻一盞燈燭都沒亮,硯奴高大的身影幾乎要與黑暗融為一體。
趙樂瑩斜了他一眼,語氣透著些嘲弄:「還站得起來,看來也不算太餓。」
硯奴不語,沉默地去接她手中食盒。
「本宮說是給你的了?」趙樂瑩反問,卻還是將食盒給了他。
硯奴拿好了,給她讓出一條路,趙樂瑩抬腳往裡走,卻不小心絆在門檻上。硯奴眼神一凜,空著的大手當即攥住她的胳膊,將人扯到了懷中。
鼻尖碰撞在堅實的胸膛,趙樂瑩痛得悶哼一聲,隨即被炙熱的、只屬於硯奴的氣息包裹。
他的手掌扣在她的後腰上,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遞過來,那夜的記憶再次被勾起。趙樂瑩逐漸緊繃,站穩之後便要推開他,結果雙手剛抵上他的胸膛,他的手便更加用力地將她扣向他。
第5章 (殿下的狗跑了...)
「放肆!放手。」
「殿下究竟要卑職放肆,還是放手?」硯奴低聲問。
趙樂瑩:「……」
不等她反應,硯奴鬆開她,往後退了一步:「屋裡太黑,殿下稍等片刻,不要走動。」
說完,他便轉身融入黑暗之中,片刻後燭光在他指尖亮起,連帶著整間屋子也亮了起來。
趙樂瑩抬眸看向他,儘管腰後還留著他灼熱的溫度,但面上卻未顯露半分,看到他將食盒置於桌上,還有心情出言譏諷:「餓了幾日還有力氣點燈?還分得清火摺子跟蠟燭嗎?」
硯奴不為所動,點完燈後沉默地看向她。
趙樂瑩斜了他一眼,徑直到桌邊坐下,硯奴表情微緩,轉身去將房門關上,這才又折回來,在她對面站定。
「打開。」趙樂瑩的視線落在食盒上。
硯奴上前兩步去開食盒,剛一擰開蓋子,飯菜的香氣頓時撲面而來,他面上沒有半點表情,可肚子卻咕嚕了一聲。
「喲,餓了?」趙樂瑩勾起唇角。
硯奴沉默一瞬:「卑職不餓。」
說罷,肚子又咕嚕一聲響。
趙樂瑩本來還生著氣,可聽到他咕嚕個不停,一時間不僅忘了氣,還有些想笑,好在她及時繃住了。
「不餓便好,這些也不是給你吃的。」她似笑非笑。
硯奴頓了頓,知道她是故意氣自己,匆忙低下頭才藏住了勾起的唇角。他平復片刻,這才重新抬頭,將飯菜一樣樣端到桌子上,不等趙樂瑩吩咐,便主動將白飯送到她面前,還不忘拿筷子為她布菜。
「你倒是識趣,」趙樂瑩輕嗤,卻不動筷子,「我問你,你可知錯了?」
語氣雖不算好,卻大有隻要他肯認錯,便既往不咎的意識。
硯奴靜靜地看著她,片刻後反問:「殿下厭惡卑職了嗎?」
沒有等到回答,反而等到這麼一個驢頭不對馬嘴的問題,趙樂瑩頓了一下,蹙眉:「你怎會這麼說?」
「從那一晚後,殿下便一直躲著卑職。」硯奴開口。
聽到他又提那天的事,趙樂瑩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你想多了……」
「殿下這麼多年來,都只有卑職一個貼身侍衛,偏偏那一晚之後,突然要招新人,當真是卑職想多了?」硯奴定定地看著她,黑沉的視線如一把銳利的刀,試圖刺穿她一切秘密。
趙樂瑩面上鎮定,卻別開臉不與他對視:「都說你想多了,本宮這麼做都是有原因的。」
「殿下現在選貼身侍衛,下一步就要將卑職逐出長公主府了吧。」
「本宮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逐出去之後呢?殺人滅口嗎?」
「你日後便會理解本宮的苦心。」
兩個人面對面說了好一會兒話,才發現都在各說各的,一時間皆靜了下來。
片刻,硯奴的肚子又咕嚕一聲。
趙樂瑩輕嘆一聲,正要開口說話,就聽到面前身高體壯的七尺男兒,盯著她認真地問:「是不是因為卑職以前沒碰過女人,那晚弄疼了殿下,所以殿下才不想要卑職了?」
「……你渾說什麼。」趙樂瑩訓斥。
硯奴木著臉:「可殿下當時分明也是歡喜的,雖然掉了眼淚,可……」
「硯奴!」趙樂瑩板起臉。
硯奴抿了抿唇,到底是不說了。
任憑趙樂瑩風月場所聽過多少葷話,如今聽他一本正經地講那點子事,她也生出幾分羞窘來。好在羞窘來得快去得也快,昏黃燈燭下她靜了片刻,再開口已是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