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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話重複第二遍,硯奴總算聽懂了。
第9章 (胡鬧)
趙樂瑩醒來時,已經是翌日晌午,睜開眼睛後迷茫許久,有種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
一直守在床邊的憐春看到她睜開眼睛,急忙上前來扶她坐起來:「殿下,可感覺好些了,還有哪裡不爽利嗎?」
「我……」趙樂瑩剛開口就愣了愣,不懂自己的聲音為何如此沙啞。
憐春立刻倒了杯溫熱的清茶,服侍她喝下後才道:「太醫說殿下病得太急,雖是已經退熱,可還要再養上兩日才行。」
趙樂瑩蹙眉:「退熱?」
「是呀,殿下您忘啦,昨日晌午您沐浴時睡著了,在涼水裡泡了許久,便起了高熱,」憐春提起此事便心中愧疚,「都是奴婢不好,奴婢若留在房中守著,殿下也不會病了。」
趙樂瑩怔愣地聽著她說話,還未聽完腦子裡就突然湧現一段記憶——
「殿下病糊塗了。」
在她說了『要他』之後,硯奴將蓋在她身上的薄被又往上拉了拉,將她整個人都裹得嚴嚴實實。
確實病糊塗的她聞言,以為他不肯幫自己『解酒』,加上頭疼得厲害,身子也難受無力,乾脆眼角一紅髮脾氣:「本宮就要你!」
硯奴怔了一瞬,見狀只得哄道:「知道了殿下,你且睡會兒,待你醒來,卑職什麼都答應你。」
……然後呢?
趙樂瑩仔細回想,越想表情越痛苦。
……然後她便跟魔怔了一般,再三同硯奴確認他會說話算話,硯奴被她纏得無法,又怕她會在太醫面前鬧出笑話,只得在她的糾纏下寫了一張契書,兩人還鄭重其事地簽字畫押。
她竟然纏著硯奴,簽了一張一定要行房的契書!
「……本宮為何要想起來。」她無力地扶額,恨不得殺了昨日的自己。
憐春嚇了一跳,急忙攙扶她:「殿下,您沒事吧?可要再召太醫?」
「……不必,本宮這病,太醫是治不了了。」趙樂瑩悶哼。
憐春以為她不舒服,趕緊出去催藥了。趙樂瑩正專注地羞愧,也沒注意到她何時走的,等回過神時,身邊已經沒了她的蹤影。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股濃郁的藥味飄進來,趙樂瑩低著頭,有氣無力地坐在床上:「放那兒吧,本宮現在不想喝。」
「殿下,藥要趁熱喝。」
低沉的男聲響起,趙樂瑩猛地抬頭,猝不及防闖進一雙深沉的眼眸,她心下一顫,腦海再次浮現昨晚丟人現眼的回憶。
「……怎麼是你,憐春呢?」她仿佛一瞬間便鎮定下來,全然看不出慌亂。
硯奴將藥端到床邊小桌上:「廚房剛做了糕點,她去給殿下拿了。」
「嗯,你出去吧,這裡等她伺候就行。」趙樂瑩挺直脊背,優雅又雍容。
硯奴看向她:「卑職等殿下喝完藥就走。」
趙樂瑩頓時蹙眉。她最不喜歡苦味,每次生病都不願喝藥,這次也一樣,只是有了昨晚的事,她暫時沒有心情討價還價,尤其是跟眼前的人討價還價。
雖然不情願,但她在糾結一瞬後,還是端起了碗,將藥一飲而盡。
「唔……」把最後一口喝完,她蹙著眉頭放下藥碗,正要讓硯奴下去,嘴裡就被塞了塊東西。
甜意瞬間在舌尖化開,將藥的酸苦一點點驅逐,最後徹底只剩下軟綿綿的甜。
「是龍鬚糖,卑職今早去集市買的。」硯奴不等她問便主動回答。
趙樂瑩頓了一下:「你有銀子?」不是被騙光了嗎?
硯奴沒想到她的關注點是這個,周身的氣壓瞬間一低:「沒有,同管家借的。」
趙樂瑩頓時樂了,笑著笑著又對上他的視線,被迫想起了昨日的事,於是笑意逐漸消失。
硯奴專注地看著她,似乎想說什麼。為了避免他提及昨晚的事,趙樂瑩決定先發制人,按著額角嘆了聲氣:「頭痛。」
「很疼?」硯奴立刻扶住她。
趙樂瑩不去看他:「嗯,興許是睡多了,畢竟從晌午沐浴時開始睡,一直睡到現在,頭痛也實屬正常。」
說完,她便屏住呼吸等硯奴的反應,結果等了半天都沒聽到他說話。她糾結半天,一扭頭,便看到他玩味地盯著自己。
「……你那是什麼眼神?」趙樂瑩板起臉。
硯奴表情立刻正直:「殿下說從昨日晌午便一直在睡?」
趙樂瑩眨了眨眼:「對啊,怎麼了?」要是敢提昨日的事,就直接將人罵一通趕出去。
兩個人無聲對視,半晌硯奴鬆開她:「無事。」
見他還算識相,趙樂瑩頓時鬆一口氣:「行了,本宮已經喝完藥了,你退下吧。」
「是。」
硯奴應了一聲,轉身往外走時,趙樂瑩無意間瞥見他腰間有什麼東西,當即又喚住了他:「站住。」
「殿下。」硯奴乖順地轉回來。
趙樂瑩這下看清了,他腰上掖著的,是疊得方方正正的紙張,恰好露出一個小角被她發現了。
她在看到的第一眼,便確定那是昨日他們立下的『契書』。
……問嗎?不能問,問了就等於承認她沒失憶,長公主殿下可丟不起那臉,可也不能讓他一直留著,那可是個大把柄。趙樂瑩腦子裡閃過無數念頭,最後高貴冷艷地招呼他:「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