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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嫌髒啊。」她懶洋洋地問。
傅硯山唇角勾起一點弧度:「殿下是最乾淨的。」
趙樂瑩輕嗤一聲,便隨他去了。不論是洗身子還是洗頭,他的動作都十分輕柔,趙樂瑩起初還有些侷促,漸漸便睡了過去,連換了兩次水都不知道。
傅硯山仿佛有無盡的耐心,將她每一根髮絲都洗得乾乾淨淨,待將她從水中撈出來後,又用棉布為她擦乾。
趙樂瑩這時已經醒了,靜靜地看著他裹著自己放到床上,為自己擦頭髮剪指甲,每一步都做得極為細緻。她只是沉默著,用視線仔細描繪他的眉眼,此時此刻才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許久,他終於都做完了,身上也出了一層薄汗,但顧不上歇息,便轉身要去叫太醫。
趙樂瑩輕笑一聲,直接勾住了他的腰帶。傅硯山頓了頓,垂眸看向她:「殿下,先叫太醫看診。」
「不急。」趙樂瑩拉著他,將人帶到了床上。
床帳放了下來,遮住了一室春光,傅硯山顧及她腦後的傷,一舉一動都透著小心。趙樂瑩起初還為他的溫柔傾倒,漸漸地也就覺得煩了:「做了皇帝之後便不行了?」
傅硯山一頓。
「再不正常些,我可去找別人了。」她最是知道該如何刺激他。
果然,傅硯山一瞬間黑了臉,原本的溫柔半點不剩,只剩下最原始的攻城略地。
趙樂瑩漸漸便受不住了,可再說什麼,他便也聽不進去了。
……什麼叫引火燒身,她算是曉得了。
第58章 (受刑?)
趙樂瑩一連三日都沒有走出寢殿。
這三日裡,吃喝沐浴皆是傅硯山一個人伺候,起初她還算既來之則安之,漸漸便有些不痛快了。
又一日被傅硯山拖到床上後,她忍無可忍地拍開他的手:「做皇帝就這般空閒麼?」
「還好,不算太忙。」傅硯山回答,身上的衣裳不是今早離開時那件,上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氣。
趙樂瑩蹙眉:「我明日想回長公主府。」
傅硯山眼眸微動,在她指尖印下一吻:「留下不好麼?」
「阿瑞已經許久沒有見到我了,我該回去了。」趙樂瑩神態淡淡,舉止間透著被滋潤過的慵懶。
傅硯山摸摸她的臉:「我將阿瑞接過來便是。」
「你打算以什麼名義接來?」趙樂瑩掃了他一眼。
傅硯山看向她:「自然是親生父親的名義。」
趙樂瑩輕嗤一聲:「世人皆知這天下原本是阿瑞的天下,你卻橫插一手做了皇帝,如今還要將你們父子的關係昭告天下,難不成叫整個大灃的百姓都知道,做老子的搶了兒子的皇位嗎?」
「殿下終於說出來了,」傅硯山撫觸她的力道不變,「你從一早,便不滿我登基的事了吧。」
「我有什麼不滿的,橫豎皇位也沒落到外人手中。」趙樂瑩語氣不咸不淡。
傅硯山唇角微微揚起,許久之後緩緩開口:「阿瑞還太小,許多事沒辦法做,只有我先替他坐幾年皇位,滌清這世上污糟,方能給他一個太平江山。」
「說得倒是好聽。」趙樂瑩閉上眼睛,懶得同他多說。
傅硯山盯著她看了許久,最後將她攏入懷中,許久都沒有說話。
今日的他依舊沒有送她出宮。
在宮中待了幾日,趙樂瑩漸漸便有些坐不住了,於是一日清晨趁他不在,便轉身往外走去,然而還未出宮門,便被人給攔住了。
「殿下身子不適,皇上吩咐您在房中好好歇息,無事不要亂走。」宮人低眉斂目。
她昨日被折騰了大半夜,身子確實有些疼。聽到宮人這般說,饒是她臉皮再厚,此刻也有些窘迫,蹙了蹙眉後開口;「本宮不走遠,只去御花園逛逛。」
「殿下還是不要為難奴才了。」宮人急忙跪下。
趙樂瑩頓了一下,眼神逐漸沉了下來:「那便叫你的皇上過來,讓他親自告訴本宮能不能去御花園。」
「可……可皇上不在宮中……」話說到一半,宮人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閉上了嘴。
趙樂瑩長眸眯了眯,許久沒有說話。
當晚,傅硯山早早便回來了,同樣換了件衣裳,血腥氣被皂角味遮掩,若非對血味敏感的人,根本嗅不出來。
「聽說你今日要去園子裡走走,那些奴才沒讓你去?」他進門便問。
趙樂瑩懶得看他:「皇上不是早就知道了,何必明知故問。」
傅硯山從背後將她抱住:「是我疏忽了,新皇登基,那些奴才只想著巴結,便總是誇大其詞,我不過是叮囑他們儘量讓你多歇息,到他們口中倒成囚禁一般了。」
趙樂瑩扯了一下唇角,沒有說話。
「現在要去嗎?我帶你去走走。」傅硯山低聲道。
「不必了,」趙樂瑩慵懶起身,轉身到床上坐下,「沒心情。」
傅硯山沉默一瞬,走到床邊好笑地看著她:「我同殿下賠不是了,殿下就別生我的氣了。」
「傅硯山。」
「嗯?」
「別演了。」
趙樂瑩此話一出,寢殿裡瞬間靜了下來。
許久,傅硯山溫聲開口:「我不懂殿下的意思。」
「你為何要做皇帝?」趙樂瑩再次看向他。
傅硯山唇角浮起一點不明顯的弧度:「我不是已經同你說過,阿瑞還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