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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一臉疑惑。
硯奴一本正經地看著她:「聘禮。」
趙樂瑩頓了頓,勾起嘴唇糾正:「錯了,是嫁妝。」
「那便是嫁妝。」硯奴從善如流。
趙樂瑩這才滿意,捏著小小的珠子打量片刻,雖然心中歡喜,可嘴上卻還在嫌棄:「你若還是個普通侍衛也就罷了,明明已經是鎮南王世子了,怎麼還這般小氣,這珠子普普通通,色澤又不純,未免太次了些,一看就不值錢。」
「回殿下的話,三萬兩。」
「我就知道,三萬兩能買什麼夜明珠啊。」趙樂瑩說著,卻還是小心翼翼地裝進了荷包中。
硯奴眼底閃過一絲笑意:「殿下當真不記得這珠子了?」
趙樂瑩頓了一下,又從荷包里重新掏出來,拿在手裡研究半天后,眼睛突然一亮:「是我小時候那顆!」
當年她特別想要,但先帝嫌棄太次,便不准她買的那顆。她心心念念多年,沒想到還有回到自己手中的一天。
「殿下高興嗎?」硯奴說問。
趙樂瑩點頭:「高興。」
「高興就好。」硯奴眼底,是化不開的愛意。
第34章 (危險)
多年前便一直想要的珠子突然到了手中,趙樂瑩一時間沒了困意,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看,不住地問硯奴是如何找到的。
硯奴抱著她,事無巨細地講給她聽,趙樂瑩的唇角一直沒放下來過,待他說完之後,才狡黠地看向他:「傅硯山,你喜歡死本宮了吧?」
硯奴怔了怔。
除去先前嘲諷他的那幾次,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她直呼自己的名諱,一時間心底仿佛豁開了一道小口,隱秘的喜悅如河流一般涌了出來。
「……你叫我什麼?」他聲音低沉。
趙樂瑩揚眉:「傅硯山啊。」
「再叫一遍。」
「傅硯山。」
「再叫一遍。」
「傅硯山傅硯山傅……」
第三遍沒等徹底叫出口,便被他堵住了嘴唇,她嗚咽著想要推開他,他卻像座大山一樣穩固,全然沒有後退半分。
當他的手伸進薄被,趙樂瑩悶哼一聲,推開他的手逐漸攥緊了他的衣帶。
珠子不知何時滾落到了床上,不太純粹的珠光幽幽照著皺成一團的床褥,又很快被一件小衣擋去了所有光芒。
月上中空,整個京都靜了下來。
東南方向的林府別院,林樹表情凝重地站在院子裡,看著幾個大夫在寢房進進出出,終於,一個藥童跑了出來:「林大人,傷者醒了!」
林樹神色一凜,想也不想地沖了進去。
寢房裡,撲面而來濃郁的血腥氣,周大夫看到林樹立刻行禮:「大人,病人已經清醒,傷口也盡數縫合,想來不會再有危險,若好好將養兩個月,便會徹底痊癒。」
「多謝周大夫。」林樹說完,立刻走到床邊。
床上之人虛弱地看向他,看清是誰後立刻激動:「救、救我……」
「你已經獲救,可以繼續說那日沒說完的話了。」林樹面色陰沉地看著他。
那人愣了愣,許久之後緩緩深吸一口氣。
一刻鐘後,林樹騎馬連夜進宮。
皇帝本已經睡下,聽說他來了之後立刻去了御書房。
「愛卿夜半三更突然覲見,可是有要事發生?」皇帝擰眉問。
林樹嚴肅跪下:「皇上,臣前幾日去辦差事,回府時經過亂葬崗,遇見一個重傷之人求救,臣當時便認出那人是鎮南王贈給長公主殿下的男寵,便先帶回了府中,沒想到竟得知一個天大的秘密。」
「一個男寵能有什麼秘密。」皇帝聽說是男寵的事,面上露出點點不屑。
林樹見狀,表情凝重:「他親口告訴臣,長公主殿下身邊的硯奴,正是鎮南王之子傅硯山。」
嘩啦――
皇帝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直接碎成了幾半:「不可能!傅硯山已經死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成了卓犖的侍衛!」
「臣也不信,可那男寵對天發誓,說他絕無半句虛言,而他之所以身受重傷,也是因為不慎聽到了這個秘密,鎮南王要置他於死地,不料他還算命大,沒有傷到要害,這才被臣救了下來。」林樹忙道。
皇帝肅著一張臉坐下,眼睛不住地顫動,顯然是不太相信。
「皇上,若那男寵所言為實,便說明鎮南王並非絕後,他百年之後朝廷依然無法收回南疆,而傅硯山十幾歲便開始上戰場,顯然比傅長明更難纏,將來恐成朝廷的最大威脅,不如趁現在直接除了他,也算以絕後患。」林樹勸道。
「你先別急……」皇帝皺著眉頭擺手,「先容朕想想。」
「是。」
林樹應完聲,便不再開口說話了,御書房裡徹底安靜下來,只有窗口吹進的涼風,輕輕翻動桌上的公文聲。
不知過了多久,皇帝緩緩呼出一口濁氣:「此事不宜操之過急。」
「皇上……」
「你也說了,那人是鎮南王送給卓犖的男寵,而硯奴亦是男寵,二人本就身份不對付,誰也不知他是不是因為旁的事得罪了硯奴,才會招來殺身之禍,被你救後又想報仇,才會編造出這些胡話,」皇帝斟酌著開口,「畢竟過了這麼多年,傅硯山活著的可能性微之極微。」
林樹沉思片刻,點頭:「皇上說得極是,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