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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繹之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不由幽幽嘆了聲氣:「誰不是呢。」他雖平日也注重強身健體,卻也是懶人一個,騎馬這種事已經一年多沒做了。
看著小廝牽來兩匹棗紅大馬,裴繹之玩笑似的開口:「殿下,這馬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趙樂瑩揚眉:「比如?」
「比如被餵了藥,或者本性難訓,騎上去便會有危險。」並非他小人之心,實在是以他們和傅硯山如今的關係,很難不這麼懷疑。
趙樂瑩輕嗤一聲:「他不會。」
說罷,便扶著馬鐙翻身上馬。馬兒驚了驚,卻沉穩地沒有後退,顯然是訓練有素。
裴繹之心懸了一瞬,看到她平安落下才無奈道:「殿下既然聽了我的擔心,就該等我先試一試再說,怎能這樣隨意。」
趙樂瑩勾起唇角:「少廢話,上馬。」
裴繹之笑笑,也果斷翻身上馬,兩個剛才還因為騎馬而不高興的人,抓住了韁繩一個比一個利落,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憐春盯著他們靜靜地看了片刻,才扭頭看向傅硯山:「他們還真是合得來。」
傅硯山意味不明地看她一眼,騎著馬先一步往外飛馳。
憐春抿著唇後退,片刻之後上了一輛馬車。
「鎮南王府的大小姐果然待遇不同,竟然有馬車可坐。」裴繹之狀似不經意般嘆氣。
趙樂瑩斜了他一眼,馬鞭一揮便朝前飛奔,完全不理會他的小心思。
裴繹之笑笑,立刻跟了上去。
趙樂瑩還是先帝在時學的騎馬,如今已經十幾年沒有騎過,騎術卻仿佛刻在了骨子裡,當馬鞭落下,她感覺到了久違的自由。
策馬疾馳,馬蹄聲陣陣,所有喧囂仿佛都被她甩到了身後,剛才還說最討厭騎馬的人眉眼舒緩,將馬騎得越來越快。
傅硯山衝出城門時,隱約聽到身後有馬蹄聲,他下意識回頭,卻看到趙樂瑩隻身一人跟在身後,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趙樂瑩才不管他的眉頭皺不皺,只是一味地往前跑。她與他的距離逐漸拉近,很快便並行了,趙樂瑩撩起眼皮掃了他一眼,眼底清淺的挑釁勾得他心頭一熱。
下一瞬,她被只手攔住了腰,然後便突然騰空而起。趙樂瑩驚呼一聲,待回過神時已經坐在了他的懷中。
趙樂瑩不悅蹙眉,正要呵斥他,便聽到上空傳來沉沉的聲音:「跑這麼急,不怕腿根磨爛?」
趙樂瑩頓了一下,這才驚覺腿根是有些疼。她沉默一瞬,嘲諷地看向他:「本宮不舒服了,世子不就高興了?」
傅硯山眼神一沉,騎著馬突然朝著另一條路飛馳,後面跟著的駿馬也跟得毫不猶豫,趙樂瑩看到後面跟來的眾人朝另一條路走,便知道他改了道,一時也沒有拆穿他。
二人繼續奔走,穿過切割得方方正正的稻田,穿過樹影稀疏的林子,最後停在一條河流前。
傅硯山翻身下馬,將她也直接抱了下來,安置在河前的石頭上,直接便去撩她的裙子。
趙樂瑩及時扣住他的手腕,慵懶開口:「傅世子,自重。」
傅硯山面無表情地看她一眼,還是掀開了她的裙子,露出她修長的雙腿。
果然是磨破了一層,好在不嚴重,只是微微泛紅。他從懷中掏出一盒藥膏,直接給她塗了一層。
趙樂瑩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在他抬頭看向自己時,一瞬間收了所有心緒,勾起唇角緩緩道:「多謝。」
傅硯山將她的裙子闔上。
兩人之間突然靜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想來是發現他們走錯了路,來尋他們了。
趙樂瑩隱約聽到了裴繹之的聲音,她眼眸一動,起身便要回應,然而下一瞬卻被某人攔腰放倒在地上。
猝不及防地被他壓住,趙樂瑩微微一愣,接著便看到他將手指放在唇邊,吹了一道不響的口哨,兩匹閒適吃草的馬立刻朝遠方奔去,吸引了裴繹之等人的注意。
裴繹之等人果然被帶歪,立刻追著去了。
當他們騎著馬經過河邊時,趙樂瑩感覺大地都開始震盪,她皺了皺眉,正要開口提醒裴繹之,便被傅硯山捂住了嘴:「噓。」
趙樂瑩指尖一顫,驀地想起當年在廣寒山遊玩時,她和他於繁茂的樹頂之上看風景,她在蒼穹之下吻了他,兩個人一同掉下樹,為防被人發現,他也是捂住了她的嘴,低低『噓』了一聲。
馬蹄聲逐漸遠去,四周又一次恢復安靜。
傅硯山一低頭,正對上她思緒莫辨的雙眼。
他沉默一瞬,鬆開了她的唇,手心卻還留著溫軟的觸感。
「傅硯山。」她喚了他一聲。
傅硯山淡漠地看向她:「何事?」
趙樂瑩不語,靜靜地看了他許久,最後輕笑一聲,攬著他的脖子吻了上去。傅硯山後背一僵,按在她臉側的手也猛地攥緊。
第45章 (呵,男人)
只一個吻,險些點燃了兩個人的理智,幸好馬蹄聲去而復返,趙樂瑩猛地回神,趁傅硯山不備猛地推開了他。
她的力道極小,於傅硯山而言如蜉蝣撼樹,但他還是讓開了。趙樂瑩慌裡慌張地將衣裳整理好,起身往外走了幾步,傅硯山也冷淡地跟在她身後。
大部隊折回時,就看到二人沉默地站在一塊大石頭前,而這塊大石頭恰好是他們剛剛經過的地方,四周是一覽無餘的稻田與河流,除了石頭後沒有別處可以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