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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悅早習慣了好友的語言能力不完全綜合症,嫌棄地白他一眼,閉起眼睛,釋放精神力進行探查。
「精神力使用過度?!你到底讓安安給你做了多久的治療?」江悅簡直無語,壓低了聲音訓段明峰,「我是讓你幫他練習一下,你就是這麼配合的?你那等級,該不會真讓他給你全部疏導一遍吧?我還誇海口說你厲害,說肯定能保護好他不出任何問題,你也太打我臉了。」
江悅實在要佩服段明峰了,給他創造機會,他就是這麼把握的?這傢伙絕對是相親黑洞。江悅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幫了倒忙。
被江悅一頓指責,段明峰臉色更加難看。他眉頭皺得緊緊的,聲音低沉:「是我一時大意。」
江悅就擺擺手:「行了,你去忙吧,我檢查過了,沒什麼大問題。讓安安在這邊休息一下,我給他拿支精神力修復劑,等他醒了服用一劑就沒事了。」
「我那邊有特效修復劑,等下我讓蟲送過來。」段明峰站在原地沒動,猶豫了一下,忽然低聲說,「最好不要讓他參加下周的集體治療了,他,水平還有些勉強。」
江悅一瞬間都有些不知該說什好麼,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你可真會說話。安安的水平我清楚,一天治療兩名患者絕對沒有問題的,這次應該只是不太適應。好了,你就別操心了,我的蟲我會安排。」
江悅也有點不太高興。從前看好友是個明白蟲啊,怎麼說話做事這麼一根筋。雄父和段叔叔再囉嗦他也不想再幫這傢伙了,讓他單身一輩子吧。江悅氣哼哼地率先離開了治療室。
段明峰迴頭看了一眼單蟲床上那團小小的隆起,在原地站立片刻,也轉身出去,還特意放輕了腳步。
等自動門徹底關閉,沒多會兒,床上那團隆起動了動,安鈺推開被子坐了起來。他目光放空地望著前方牆壁好一會兒,神情呆呆的,心裡有點難受。
被認為水平不夠,其實他也不是特別傷心。安鈺知道自己確實有很多不足,畢竟他閒暇時間更多的還是放在本專業上,精神力治療方面的練習時間很短,也並不十分專心。
但胸口還是堵堵的,失落的情緒怎麼都控制不住。安鈺這樣的年紀,還不能很好地調節自己,他無法克制內心的難過,鼻子一陣發酸,一些淚珠忍不住涌了出來,很快打濕了睫毛。
他忙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淚,沒精打采地把腿搭在床邊,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出去。江老師那麼厲害,現在出去碰到了,肯定會被看出來自己哭過,
安鈺慢騰騰地轉頭,發現那位段隊長就站在門口望著自己。
自動門怎麼都沒有聲音的!他頓時慌了,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一步又轉了過去,不讓段隊長看到自己哭鼻子的醜態。
「您還有事嗎?」安鈺掩飾一般地發問,努力讓自己說話正常點。
小雄蟲帶著點哭腔的聲音顯得分外委屈,段明峰頓了好一會才低聲開口,「抱歉,我來拿外套。」他慢慢走進來,拿起掛在衣架上的軍禮服外套。
想到剛剛驚鴻一瞥,小雄蟲盈著淚水的側臉,段明峰心口一滯,還是忍不住硬邦邦地問:「你在哭什麼?」
安鈺本來都快沒事了,聽見這話就覺得胸口好像被重擊了一拳,又悶又堵,甚至很想發脾氣。他平時不這樣的。
「沒什麼。那個,我要換衣服了,已經治療結束,您可以先離開治療室嗎?」安鈺胡亂抹了抹臉,低頭穿好鞋子,三兩步躲進了換衣間,眼睛都不敢往段隊長那邊看一眼。
他也覺得自己很慫,可他實在沒勇氣繼續在外邊待下去。
換下防護服後,安鈺又磨蹭了半天,才悄悄拉開一條門縫。看到治療室里空無一蟲,他鬆了口氣,有些沒精神地挪了出來。
安鈺咬著嘴唇收拾好房間,情緒低落地打開治療室的門,忽然感到面前被一大片陰影遮住了。
他抬起頭,就看到身形高大的段隊長如一面牆般立在門口,正面色不善地盯著自己。他不禁嚇了一跳,像是被雷雨閃電劈中了一樣,很沒出息地往後退了一步,後背都貼到了牆壁上:「段隊長,您還有什麼事嗎?」
察覺到小雄蟲好像越來越怕自己,段明峰一陣煩躁,表情也更加嚴肅:「抱歉,之前,我不該那樣說。」
安鈺勉強擠出個禮貌的微笑:「沒有關係的,您說的對,是我練習得不夠,您不需要道歉。」頓了頓,他忙找藉口脫身,「那個,要是沒有事的話,我先走了,午休時間快結束了,我下午還有課。」
說完,他也沒有等待段隊長的回答,低垂下頭,小跑著蹬蹬地遠離了這裡,速度快得仿佛身後有兇猛異獸追趕一樣。
小雄蟲身體微顫,如受驚的長耳獸般害怕的模樣還殘留在段明峰的腦海中,眼前卻已經空無一蟲。他皺著眉頭,想著安鈺離開的背影,小雄蟲那一對輕巧的小翅膀似乎都繃直了,寫滿了不開心,他本就沒什麼表情的臉色越發陰沉。
自己是不是被討厭了?
安鈺逃也似地跑出校醫院,甚至忘記去和江老師打招呼。直到坐在教室里,他才懊惱地往課桌上一趴,把臉埋在胳膊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好遜啊,今天真是他最丟臉的一天。
第十九章 沒救了一天換一個,夜夜做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