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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在距離淨雲心臟兩厘米的地方,與他手上的金剛降魔杵相撞。
也因此,淨雲看清楚了眼前站著的人。
他第一反應是白,對方身著白衣,戴著白色面具,拿著雪白白骨,除了那雙漆黑的眼,再沒有其他顏色。
只是那雙眼極冷,像是雪山終年封凍的寒冰,透著殺氣和漠然,沒有哪怕一丁點溫度。
偏偏不知為何,認真凝視那雙眼時,他卻察覺到一絲熟悉,眉心那顆隨著他出生的紅痣更是隱隱作痛,令淨雲莫名地,從心底深處,生出無限的痛苦和難過。
這情緒來的突兀且莫名其妙,並非淨雲本意。
他緊蹙眉,強硬將這不知所云的情緒壓下,趁對方愣神之際,猛地取下佛珠試圖將其禁錮。
只是兩人實力懸殊,淨雲手上的佛珠還未將白衣男人禁錮,對方已先持白骨,將佛珠猛地割斷。
紅線斷開後,佛珠一顆顆墜落,敲打著地面,越滾越滾。
與此同時,淨雲身體被猛地擊飛,金剛降魔杵脫手掉落遠處,他亦重重摔在地上,骨頭破裂,忍不住悶哼了聲。
白衣男人身影猶如鬼魅,剎那出現在淨雲面前,雪白鋒利的白骨尖端對準淨雲眉心,猛然用力刺下。
*
魏冬繞過竹林,眼前是青雲觀的會客堂。幾個小時前,這裡還聚著各門派來道賀的人,熱鬧紛呈、喜氣洋洋,誰能想到,轉瞬之間卻變成了這樣。
會客堂房門緊鎖,顯然當時並沒有人在裡邊,門外躺著三兩具屍體,臉上滿是恐懼。
魏冬走到他們身旁蹲下,伸手將他們睜大的眼眸合上,想了想,又將手裡的傘放在旁邊,多少能給他們擋些風雨。
他放下傘後,發現雨水並沒有滴落下來,好奇抬起頭,才看到寧鷲不知何時出現了,他手裡撐著把黑色的傘,擋在魏冬頭頂,阻隔了雨水的打落。
「我一直在宿舍等你,見你這麼久都沒回來,有些擔心,所以一路找了過來。」似乎看出魏冬眼底的疑惑,寧鷲主動開口解釋道。
魏冬「哦」了聲,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到寧鷲,他瞬間想起那晚發生的事,怎麼想怎麼氣不過,他至今也沒想明白,寧鷲那晚為什麼要突然離開,難不成是變心了?對他不感興趣了?
尤其寧鷲後來還直接玩消失,好幾天沒在他面前出現,更加堅定了魏冬的猜測。
他心裡莫名堵得慌,越想越不痛快,可此時看到寧鷲出現,聽著他說的話,似乎又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測。
寧鷲要是變心對他不感興趣了,怎麼會過來找他,還說擔心他這類的話,若說是演戲,以寧鷲的身份,也著實沒必要。
思及此,魏冬電光火石之間,忽然想到個可能性。
「那天晚上……」他主動開口提起那晚的事。
寧鷲聽魏冬提到那晚,頓時緊張起來,唯恐魏冬突然想起了什麼往事。
緊接著,他聽魏冬小心翼翼試探著問:「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寧鷲愣了下,沒發覺魏冬這話別有深意,順著他的話點點頭,魏冬身份的事論起來,也算是難言之隱,畢竟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對方解釋。
魏冬聞言瞭然,目光隱晦看了眼寧鷲某處,沒多說什麼,之前的所有疑惑隨之迎刃而解。
暗道難怪寧鷲當時臨陣脫逃,原本是突然發現不行,這事挺傷自尊,想不開消失也情有可原,是需要段時間才能接受現實。
這麼想著,魏冬看寧鷲的眼神不禁帶著幾分同情,沒想到寧鷲平時功能好好的,關鍵時刻偏不行了。
「沒事的,你別想太多,我其實不是很在意這個。」他出言安慰。
寧鷲愣了下,直覺這話不太對勁,又說不出到底哪不對勁,正準備問魏冬,忽然間察覺到什麼,目光微凝,遙遙看向藏經閣的方向。
第106章
魏冬和寧鷲趕到藏經閣時,雨勢仍然兇猛,借著橫貫蒼穹的巨大閃電,他們看見淨雲倒在地上,渾身裹滿泥,身下的雨水更摻雜著紅色血跡。
「淨雲?」魏冬嚇了跳,連忙加快腳步趕過去:「你怎麼樣?沒事吧?」
等走近後,他發現淨雲腰腹有道明顯的傷口,染紅了衣物,不知道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傷。
「能動嗎?」魏冬試著問。
淨雲疼得緊蹙眉,點了點頭。
魏冬於是扶著他小心翼翼站起來,走到藏經閣屋檐下,先檢查他的傷勢。經檢查,魏冬發現這只是道普通的貫穿傷,痛歸痛,卻不會殃及性命。
「還有其他傷嗎?」
淨雲搖頭示意沒有。
魏冬撕了塊布,先給淨雲包紮止血,邊問他發生了什麼,怎麼會傷成這樣。
淨雲簡單說了下到藏經閣之後碰到的事,還詳細描述了他碰到的那人,道對方並非人類,而是怨念極深的大鬼,他從沒見過這麼凶的大鬼,自己完全不是其對手,且淨雲直覺,對方便是屠虐青雲觀的兇手。
「只可惜我道行淺薄,沒能抓住他。」淨雲不無愧疚道。
魏冬正準備出言安慰,就見寧鷲從雨中走來,身影轉瞬出現在身旁,並對他微微搖了下頭。
兩人趕到這時,魏冬去救淨雲,寧鷲則去尋那兇手。只是此時兇手早已走遠,附近並未發現其他異常。
「這溜得也太快了。」魏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