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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雲臉色蒼白,沒什麼血色,聞言搖頭道:「他不是在你們來之前走的,而是走了好一會,你們才來。」
這話乍聽沒毛病,實則蘊含深意,魏冬明白淨雲的言外之意,眼神透著絲疑惑。
淨雲知道魏冬聽懂他的意思,語氣亦滿是不解:「他實力遠在我之上,本可以殺我滅口的,最後時刻卻沒動手,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放過我,但……」
他說到這微微停頓了下,神情迷惘,似是碰到很困惑的難題:「但他那雙眼睛,給我種很熟悉的感覺,像是之前在哪見過,尤其和他對視,我心底還會莫名生出很悲愴難過的情緒,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魏冬聽他描述,也是一頭霧水,倒是想到另一件事:「那你是不是能通過眼睛認出他?」
淨雲篤定點頭,接著又給魏冬潑了盆冷水:「沒這麼簡單,我可以確定,在此之前,我根本沒見過他。要是見過,我肯定能認出來。」
除此外,還有兩件大事。
一件是,青雲觀不僅遭滿門屠殺,連魂魄也一併消失,可見兇手暴虐兇殘之極。
還有一件是,青雲觀一直存放於藏經閣的骨玉被盜了,兇手此行也很明顯是衝著骨玉而來的。
骨玉是整個玄門的秘密,關係重大,魏冬也是第一次聽說,據說骨玉內封印著強大的邪惡力量,得之者能擁有無可匹敵的無上法力,但這並非修行捷徑,而是邪物。
所有藉助骨玉得到力量的人,最終或是爆體而亡,或是喪失本性,只剩屠虐本能,總之全都不得善終。
自此之後,現世的三塊骨玉就由靈觀派、青雲觀、雨台寺分別封印,不許任何人接近,至於骨玉到底有多少,玄門也不得而知。
青雲觀一夜之間被屠虐滿門的事傳出後,整個玄門震動,尤其得知骨玉丟失,大家更是憂心忡忡。
藏有骨玉的靈觀派和雨台寺更人人自危,畢竟對方是衝著骨玉來的,那兇手很可能會再度來襲。
那之後,周岐請了很長時間的假,來處置青雲觀上下的後事,玄門眾人亦齊心協力相助,過程倒也很順利。
魏冬也去過青雲觀弔唁,他總共去了三次青雲觀,每次去的感受都不同,一時心情頗為複雜,沒想到短短時間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他這次去時,青雲觀上上下下都掛著白布,氣氛凝重。由於死者太多,棺木擺滿了整個庭院,看著悲涼而壯烈。
除此外,還不時有死者親屬前來,每個人臉上都寫滿傷心痛苦,想要將死者接回家鄉安葬。
周岐和之前比起來,更是有了很大變化,整個人看著成熟穩重很多,臉上也不再有笑意,明明才二十歲,卻已經現出幾分滄桑。
他幾乎是在青雲觀長大的,師父師叔對他極好,和師兄弟們的感情也很好,如今所有人都離去,只剩下他,這打擊對他來說實在太沉重。
魏冬能理解他的感覺,卻也幫不上什麼忙,不知道周岐這段時間怎麼熬過來的。
*
青雲觀發生如此慘案,玄門上下齊心,很快準備召開會議商討對策,為青雲觀上下討個公道。
在會議召開前,靈觀派夜晚也遭到襲擊,好在他們早有準備,並未造成太慘重的後果。
但饒是如此,也有二十多名弟子遇害,受傷者更數不勝數。不僅如此,靈觀派的骨玉還被盜走。
這樣一來,玄門中僅有的骨玉,就只剩雨台寺那一枚。
玄門會議並未受此影響,如期在靈觀派召開,魏冬和寧鷲也代表九幽前來。
會議上,靈觀派掌門殷嵐江神情哀痛,表示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兇手,為青雲觀諸位及靈觀派遇害弟子報仇。
隨後他還取出張畫像,道這是那晚他徒弟司睿打掉兇手面具,親眼所見的。
畫像上是個穿著黑衣、皮膚蒼白、眼神陰鷙的男人,相貌五官都很普通,屬於扔人群中再找不出的那種。
魏冬看著那畫像,愣了下,發現這畫像上的人,分明是他們在未以島見過的聖安神。
周岐顯然也發覺了,蹙眉問:「殷掌門,您確定是這人?」
殷嵐江篤定頷首:「這是徒兒司睿親眼所見,找人繪製的畫像,不會有假。」
他說著還看了眼司睿。
司睿那晚受了很重的傷,臉色蒼白,手臂還打了石膏,見眾人看來,連忙點了點頭,承認道:「的確是我親眼所見,而且在此之前,我們和他還有些淵源,我絕不會認錯。」
他緊接著把未以島和聖安教的事和大家說了下,尤其強調聖安教也是受聖安神庇護,才敢為非作歹的。
眾人聽完不禁義憤填膺道:「那兇手肯定是他,冥頑不靈,簡直欺人太甚!司道長既然親眼見過,怎會冤枉他。」
「對啊,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得找到他,不能讓青雲觀和靈觀派的人白白慘死。」
「咱們人多勢眾,還怕他不成,必須想辦法奪回骨玉,此人狼子野心,日後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派身具陰陽眼之人去找,不信找不著。」
「……」
大家七嘴八舌討論著,說的意思都差不多,將矛頭完全指向聖安神。
魏冬心有疑惑,看了看司睿,又不著痕跡去看淨雲。
淨雲也有同樣的疑惑,此時正隔著人群看向魏冬,明白魏冬想問什麼,對他微微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