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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冬贊同點頭,沒想到彥棠在這個時代,還能有這種想法,說明他的確是個包容性很強的人,不驕不躁,隨性自由。
這樣的人,魏冬實在想不到,他會因什麼入魔,難道只是因為骨玉?
說話間,三人已走到觀禮處,魏冬和寧鷲找了張桌子坐下,彥棠身為新娘哥哥,還須忙著招待賓客。
這場婚禮非常盛大,玄門大半的人都來了,還有許多政客商賈,熱鬧非凡。
魏冬和寧鷲觀看著婚禮,也見到了彥棠的師父。
只是遠遠看著對方,魏冬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不太對勁,不知為何,彥棠這位師父,總給魏冬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他這麼想著,側頭發現寧鷲也正注視著彥棠師父,表情若有所思,只是他問起寧鷲有沒有發現什麼,寧鷲卻搖搖頭,沒多說什麼。
吃了會飯,兩人趁眾人不注意之時,悄悄離開,徑直往旁邊濃密的黑霧走去。
黑霧籠罩在靈觀派周圍,粘稠漆黑,什麼都看不見,這使得靈觀派像是座孤島,隨時可能被淹沒,那些喜慶的景象和遠遠傳來的喧鬧聲,也因此變得很失真,像是夢境,真實又虛幻。
踏進黑霧,魏冬眼前一黑,先感覺到的是冷,這些黑霧像是封凍千年的冰,絲絲縷縷往毛孔鑽去。
他連忙伸手摸向旁邊,等碰到寧鷲的手,被他牢牢攥住後,這才鬆了口氣。
他們往前走了很長一段路,卻什麼都沒發現,周圍除了黑還是黑,魏冬有些失望,意識到周岐等人和白塔都不在黑霧中。他並不知道這些黑霧有什麼作用,但顯然裡邊除了冷,並沒有什麼危險。
又找了一圈,仍然沒有任何發現,魏冬和寧鷲只能先離開黑霧,等之後再作其他打算。
可等他們走出黑霧,卻發現眼前並不是掛滿紅綢的靈觀派,而是又重新回到了彥府。
半個小時前,天還亮著,靈觀派也正為殷坤和彥鳳舉行婚禮,但半個小時後,夜幕卻悄然降臨,將整個彥府完全籠罩,周圍靜悄悄的,聽不到半點聲音,也看不到半個人影。
魏冬站在彥府門口,明顯感覺不對勁,周遭森冷弔詭,與平常的彥府截然不同。
此時進還是不進,是個問題。
「走吧。」最終還是寧鷲先做出決定,拉著魏冬走進彥府,語氣淡道:「周圍都是黑霧,也沒別的選擇,先回房間睡覺,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
魏冬雖然覺得這種詭異情況還回去睡覺,未免心太大,自己也未必能睡得著,但還是沒反駁寧鷲,跟著他一塊走了進去。
只要寧鷲在身邊,似乎自己無論身處多危險詭異的環境,都會莫名感覺到心安。
走進彥府,裡邊仍然一個人沒有,但房間燈都還亮著,周圍環境也和之前沒有區別。
循著記憶走回之前住的房間,魏冬倒在柔軟的床上,緊繃的神經一下放鬆下來。
他摟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整個人幾乎都被裹住,只露出半邊肩膀和腦袋,趴在床上看著寧鷲。
寧鷲環顧房間,找了張凳子坐下,也正看著魏冬,並沒有靠近的打算。
魏冬打了個哈欠,忙了這麼久,加上緊迫的心理壓力,他還真有了些困意。
但讓寧鷲這麼坐著看自己睡覺,魏冬也有些於心不忍,想了想,往床的里側挪了挪,騰出半邊位置,並拍了拍,對寧鷲道:「要不然,你也上床和我一塊睡吧?」
寧鷲聞言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他現在是附身淨明的,之前要不是見魏冬害怕,他連手都不會牽,更別提用這具身體和魏冬同床共枕。
魏冬不以為然,嘟囔道:「這有什麼,只是躺一塊,又不做什麼。」
寧鷲仍是搖頭,似乎擔心魏冬害怕,從凳子上站起身,走到床邊坐下,對魏冬道:「沒事,我不困,你睡一會吧,有我在這守著,不會有事的。」
魏冬抬起頭,認真注視著寧鷲。他起初很不習慣淨明的臉,後來看習慣了倒也還好,不過更多時候,魏冬都是看著寧鷲的眼睛,即使表面仍然有細微的區別,但通過這雙眼眸,魏冬能很清楚地知道,面前的人的確是寧鷲。
寧鷲被魏冬這麼定定看著,忽然笑了下,戲謔道:「你再這麼盯著我,我會忍不住吻你的。」
魏冬興趣濃厚,裹著被子往寧鷲這邊挪近,彎起眼眸,挑釁性地看著寧鷲,像是在說,這有什麼,誰怕誰,你來啊。
寧鷲深深凝視著魏冬,眼底情緒越來越濃烈,像是洶湧的火山,翻騰湧動,下一秒便要噴濺出來,看得魏冬心驚膽戰,總有種會被寧鷲目光吞噬的錯覺。
只是很快,寧鷲又強硬將這些情緒壓了下去,瞥了眼魏冬,語氣透著點兇狠:「你給我等著,等離開這裡,看我怎麼收拾你。」
魏冬聽著寧鷲威脅的話,莫名一慫,沒再刻意逗寧鷲,怕等出了這地方,寧鷲真想出什麼收拾自己,那就沒必要了。
說到這,魏冬腦海不禁又浮現出那晚寧鷲落荒而逃的場景,他為這事煩惱了很久,後來總算想出個解決方法,琢磨要是寧鷲不行,其實他也可以上啊?
但現在說這些顯然不合時宜,魏冬躺床上閉著眼睛休息,邊想道,還是等離開這裡之後,再找機會跟寧鷲談吧。
而且還得想個好辦法,儘可能不傷到寧鷲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