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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道身影越走越高,很快完全暴露在眾人面前。等看清楚幾人,確定他們身份後,在場眾人不禁譁然,全都瞠目結舌,看看魏冬等人,又看看殷掌門,不知道這到底什麼情況。
殷掌門分明說,當初進入浮屠塔加固封印的弟子全都不幸喪命,但魏冬等人又怎麼會突然出現,這分明自相矛盾。
看到淨雲三人還安好,雨台寺來的幾位僧人鬆了口氣,不禁面露喜色,連忙走過來,詢問淨雲三人到底怎麼回事。
司睿和周岐亦是如此,靈觀派和司睿交好的弟子見到他,也連忙興奮迎過來,只是隨後明顯察覺司睿不太對勁,便沒急著多問什麼。
青雲觀倖存的幾名弟子圍著周岐,更如同找到了主心骨,激動得險些哭出來。
其他門派見狀也連忙追問,問他們是怎麼離開浮屠塔的,又問自己門下弟子在哪,為何沒一起過來。
面對眾人詢問,魏冬幾人皆低垂眼眸,面色沉痛,不必多言,表達的意思也不言而喻。
剛剛還湧起幾分希望的人,見狀心情一下又跌進谷底。
魏冬沒急著解釋什麼,而是將視線投向殷嵐江。
殷嵐江站在最前邊,此時轉過頭,也正看著魏冬,他緊蹙著眉,臉色很難看,眼底還掩著絲殺氣,顯然魏冬等人的出現讓他很震驚慌亂,也打破了他本來的計劃。
若非顧及周圍這麼多人,他怕是恨不得立刻殺了魏冬等人滅口。
殷嵐江視線在魏冬身上停留片刻,隨後又落在旁邊的寧鷲身上。
當初進去浮屠塔,他便知道魏冬是個變數,有他在,寧鷲必不會善罷甘休,現在看來,他之前不妙的預感都成了真。
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浮屠塔被封得死死的,連條縫隙都沒有,他們既然進去了,就不可能出得來。
偏偏他們卻安全走出來了,殷嵐江思來想去,覺得只有寧鷲才有這等神通。
他對寧鷲的看法不禁也因此改觀,他之前只當寧鷲是什麼世外高人,法力高深,如今看來,對方身份怕是遠不止於此。
魏冬見殷嵐江打量著寧鷲,並不難猜到對方在想什麼,畢竟離開浮屠塔的這段經歷,對他來說也挺不可思議。
除了他,周岐等人都被封住五感,所以並不知道,他們其實是通過冥界回到人間的。
浮屠塔被法陣層層封印鎮壓,卻封不住通往冥界的路,當然這等神通,也唯有寧鷲能辦到。
倘若沒有寧鷲,他們也的確如殷嵐江所想,會被永遠困死於浮屠塔內。
只是這些魏冬心底清楚,卻並不準備向殷嵐江解釋什麼。
「諸位此刻心中肯定有很多疑惑,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魏冬邊說邊往前走,視線掃過周圍的人,最後仍落在殷嵐江身上:「這一切都要問殷掌門,也全是拜殷掌門所賜。他是不是告訴你們,當時所有人都選擇進入浮屠塔?」
這話問出後,眾人面面相覷,沒人作答,但魏冬已經從他們的眼神中得到答案:「他騙了你們。當時知道很危險後,不少人都選擇離開,只有不足二十人進入浮屠塔,而殷掌門當時也承諾,不願進入都可直接離開。可你們猜,我們進入浮屠塔後,發現了什麼?」
「我們遇到了本該離開靈觀派的弟子,他們變成了失魂的傀儡,回天無力,只憑著本能往白塔走,等待被浮屠塔吞噬。」
魏冬這話說完,眾人一陣譁然,正準備就此事質問殷掌門,魏冬又緊接著拋出顆炮彈,炸得所有人滿臉愕然,不知該作何反應。
「除此外,我們還發現一樁隱秘,諸位都知道彥府滅門一事吧,這事其實並非彥棠所為,而是殷嵐江為達目的,一手策劃的。」
殷嵐江臉陰沉得快滴下水來,聞言再無法容忍,出聲打斷道:「你們別聽他胡說八道,浮屠塔被法陣封印,他們怎麼可能安然離開,沒準是被彥棠那魔頭占了軀殼,想要嫁禍於我,大家切勿中計。」
他威望猶在,尤其這麼多年,玄門都以靈觀派為首。
這話一出,眾人不禁有些動搖,看看殷掌門,又看看魏冬,一時不知該相信誰的話。
魏冬沒理會殷嵐江,繼續說道:「我也是進入浮屠塔後,才意外得知,靈觀派歷任掌門,竟都被人奪舍過,這些軀殼內其實都是同一個靈魂,對方也正是藉此方式實現長生。而要成功奪舍是有條件的,被奪舍之人與奪舍之人必須有血緣關係。」
「這也是當年靈觀前任掌門急於抓回殷嵐江的原因,為此甚至不惜殺害彥府滿門。」
這事實在駭人聽聞,所有人都驚住了。
靈觀派弟子更是驚慌不已,下意識去看司睿,哪知道司睿毫無辯解之意,只低垂著頭,臉色泛白。
殷嵐江惡狠狠盯著魏冬,眼神滿是殺氣,忽然趁其不備,猛地襲過去。
他的攻擊並未成功,剛到半途,一道攜裹著黑霧的身影忽然憑空出現,攔下殷嵐江手上的長劍,猩紅眼眸惡狠狠盯著殷嵐江,無邊無際的恨意洶湧翻騰。
那人赫然是彥棠!
彥棠逃出浮屠塔了?這讓眾人滿臉驚恐,他們都或多或少聽說過彥府一事,對彥棠的恐懼刻進骨子裡,知道其兇殘狠戾,殺人如麻,一旦離開浮屠塔,便將禍害天下蒼生,此時紛紛往後退,接著祭出法器,警惕提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