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魏冬點點頭,他之前的確很瘮得慌,但和寧鷲在一起後,他只覺得莫名安心,仿佛這個人在這,所有危險都會自動退避三舍。
他卻不知道,就因為他隨口的一句話,那些一直遠遠躲著的孤魂野鬼,卻得承受來自寧鷲的恐怖威壓,驚恐畏懼之餘,險些沒嚇得當場魂飛魄散。
他們不過出於好奇,想看看新娘穿喜服的模樣,哪成想魏冬轉頭就跑去告狀,真是惹不起惹不起。
一眾孤魂野鬼頃刻化作鳥獸散,看著魏冬的眼神也透著警惕和戒備。
沒辦法,這位稍微吹點枕頭風,遭殃的可是他們。
在寧鷲的護送下,魏冬平安抵達院前。
今晚多虧寧鷲,否則他肯定找不到路回來,於是連忙和寧鷲道謝,又問他能不能加個微信,改天請他吃飯專程道謝。
而且他也覺得寧鷲這人不錯,很樂於助人,想跟他交個朋友。
「下次再加吧。」寧鷲道:「我沒帶手機。」
魏冬點點頭,沒多強求。對方不想加微信,他要是強行戳破藉口,就很無趣了。
「不是藉口。」寧鷲忽然道。
魏冬愣了下,他表現的有這麼明顯嗎?
「我們很快會再見的。」寧鷲語氣篤定。
魏冬直覺這話另有深意,只是沒等他深想,寧鷲忽地抬起手,輕輕推了他一下。
他推的很輕,幾乎沒用力,魏冬身體卻猛地飄了起來,似被什麼牢牢吸住,沒重量般飛撞向身後。
他飄在半空,低頭往下看去,見寧鷲仰頭靜靜凝望著他,眸底含著繾綣笑意。
*
清晨,灰濛濛的亮光從窗外映進來。
魏冬睜開眼,腦海仍是寧鷲的身影,想起昨晚發生的事,頭不禁隱隱作痛。
他揉揉眉心,走下床拉開窗簾。
上午九點多,窗外仍是霧蒙蒙的,雲層很厚,覆蓋著整座小黎村。
是夢嗎?魏冬低頭看著那滿村的燈籠。若是夢,感覺怎麼會那麼真實?若不是夢,他看到的那些人,還有寧鷲又是什麼?
他沒能想出頭緒,轉身走回床邊,卻發現床頭柜上放著根木簪。
木簪顏色較深,尾端雕著精巧的祥雲圖案,赫然正是昨晚寧鷲頭上戴著的那支。
魏冬難掩驚訝,拿起木簪看了又看。
原來不是夢嗎?但寧鷲是什麼時候來的,又為什麼要把木簪給他?
他直覺一切都不對勁,奶奶說村里將要舉行婚禮,卻至今未見新郎、新娘身影,村子上下也無人提及。
還有寧鷲,他怎麼會穿著那件款式相同的喜服?他若是新郎,那新娘又是誰?而且奶奶明明說新郎有急事去了城裡,到底誰在撒謊?一切又是怎麼回事?
事情撲朔迷離,摸不清頭緒,魏冬想得腦袋都疼了,恰好這時林曉嶼打電話過來。
他有氣無力地接通了電話。
林曉嶼開玩笑戲謔道:「我去,冬冬,你那照片什麼情況,真被包辦婚姻了?不過那套喜服還挺好看,肯定沒少花心思,你是準備從了?」
「滾滾滾。」魏冬心煩意亂:「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林曉嶼發覺不對勁:「不會吧?奶奶真給你安排了門親事?我就說著玩玩,冬冬,你可別嚇我,咱們說好先立業後成家的。」
魏冬不知怎的,腦海忽然閃過昨晚他和寧鷲穿喜服站在一起的畫面,渾身一激靈,連忙搖頭將之甩出腦海。
「你這想像力可真豐富。怎麼可能?奶奶能害我嗎?我就是覺得好多事不對勁,想不透徹。」
「想不透徹就別想了,何必非跟自己作對?」林曉嶼說完又笑著道賀:「對了,生日快樂啊。」
魏冬道了聲謝,和林曉嶼又聊了幾句,隨後結束了通話。
他下了樓,準備去問問奶奶怎麼回事,才發現奶奶根本沒在家,給她打電話也沒人接。
魏冬心緒不寧,問了其他人都說沒見過奶奶,只好回家等她。
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夜幕沉沉時,魏奶奶才從外面回來,她風塵僕僕,一手提著個小木箱,一手拎著蛋糕,滿身皆是無法遮掩的疲倦。
魏冬擔心了一整天,這會懸著的心才落了地。
「奶奶,您去哪了?」他上前接過小木箱和蛋糕:「打電話不接,也不和我說一聲,知道我多擔心嗎?」
魏奶奶笑了笑,和藹道:「昨晚忘記充電了,出門才發現手機沒電。早上走的時候你又睡得熟,就沒叫你。還沒吃晚飯吧?我去給你做。」
「還是和往年一樣,煮碗麵條吃吧。」
魏奶奶笑著應好,將那小木箱放進裡屋,又換了身衣服出來。
魏冬幫忙打下手,沒一會,熱騰騰的麵條便端上了桌。
吃完麵條,魏奶奶取出蛋糕,將蠟燭一根根插上去,接著點亮。
燈熄滅後,蠟燭泛黃的光隨風搖曳。魏奶奶看著魏冬,笑著唱起生日歌,隨後催促魏冬許願。
魏冬雙手交叉許完願,將蠟燭一併吹滅。
客廳的燈被重新打開,光芒驅走黑暗。
魏奶奶將一個黑色的絨盒遞給魏冬:「這是我特意去給你求來的,很靈,能除祟辟邪,保佑你平安健康,你以後貼身戴著,別隨意取下來。」
魏冬點頭道好,接過絨盒發現裡邊是塊玉,用紅色的繩子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