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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離後院越來越近,就在這時,忽然聽見好幾聲慘叫響起。
彥棠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與魏冬聯手,加快速度衝進後院。
走進後院,魏冬看到房間外面幾乎都貼著符籙,還擺放著驅邪法器,以阻擋邪祟的進攻,只是使用之人明顯是生手,並不能發揮符籙和法器的最強效果。
此時那些符籙和法器正被邪祟合力攻擊著,他們數量極多,前仆後繼、源源不絕,符籙和法器在持續不斷的攻擊下,被撕破了條口子。
剛剛的慘叫聲正是從符籙被撕破的房間傳來的,彥棠破門而入,卻什麼都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幾個在彥府做事多年的下人被扭斷喉嚨,身體頹然倒地。
親眼見證這幕是很悲戚震駭的,魏冬愣了兩秒,才衝過去和彥棠解決掉這群邪祟。
只是解決了這一群,外邊還有更多,它們層出不窮,幾乎將整個彥府淹沒。
偏偏這些除了魏冬和彥棠,其他人都看不見,沒人知道此時彥府內正發生著什麼,這一切都進行得那麼堂而皇之和殘忍。
無數的尖叫聲、求救聲、呼喊聲縈繞在耳邊,魏冬和彥棠不斷循聲而去,重新加固門上的封印。
他還見到了彥棠的妹妹彥鳳,和當時年僅八歲的殷嵐江。
彥鳳滿身疲憊,像是精神氣都被抽乾,眼圈泛紅,眼睛浮腫,顯然這些天沒少哭。她懷抱著年幼的殷嵐江,神情透著痛苦和絕望。
她帶著殷嵐江從靈觀派回到彥府,只是因為無處可去,並沒想到會造成這麼慘烈的後果。
外邊一聲接一聲的慘叫,像是厚重的鐵錘,一下下狠狠敲在她顱頂。
她緊咬著牙,好半晌,忽然牽著殷嵐江的手站起身,走到人群前邊,站在彥棠身前。
「哥。」她還沒開口說話,眼淚已在眼眶打轉,聲音也嘶啞而痛苦:「他是衝著我和小江來的,你把我們交出去吧,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不想……害了你們,只要交出我們,他也許會放過彥府。哥……」
彥棠還沒說話,彥父先開口道:「交什麼交?你給我閉嘴,小江是彥家的孩子,我們彥家還沒出過慫包,把你們交出去,換我們幾條命,你以為我們能心安理得活下去?咱們彥家人要麼一塊生,要麼一塊死,絕沒有拋棄誰的說法。」
「可是爸……」彥鳳還想說話。
彥棠看著彥鳳,搖搖頭,笑了下道:「阿鳳,你聽爸的吧,大不了就是一死,咱們彥家人誰怕過這個,別再說什麼把你和小江交出去的話,你知道這不可能。」
彥鳳捂著嘴,沒再說話,只是眼眶裡涌動的淚再忍不住,像是破了閘般洶湧而下。
大嫂這時也連忙走上前,低聲安慰著她。
彥棠說著視線又轉向魏冬,歉疚道:「我們倒沒什麼,大不了死在一塊,只是連累了你。」
魏冬沒說什麼,他還琢磨著眼前看到的一切。
很顯然,事情並非殷掌門之前所說,是彥棠突然入魔,殺害了彥府上下,而是靈觀派不知為何先對彥府發起攻擊,目的是彥鳳和殷嵐江,甚至他們想要的,很可能只是殷嵐江。
但彥鳳為什麼突然帶殷嵐江離開靈觀派?靈觀派又為何急忙追過來,不擇手段甚至殺死彥府上下,也要奪回殷嵐江?這些都是魏冬暫時想不通的謎題。
他正準備開口問彥棠,話還沒說出來,門外忽然傳來「嘭」的聲巨響。
是邪祟們衝破了他們事先布下的法陣。
彥棠臉色一變,知道法陣被破,邪祟隨時可能衝進來,連忙快步往外走。這間房內都是他至親之人,無論如何,即使付出再大的代價,他也要守護好家人。
魏冬沒再多問什麼,和彥棠一塊往外走,準備幫他共同抵禦邪祟。
就在這時,年幼的殷嵐江忽然從彥鳳懷裡跑出來,他幾乎是飛奔著衝到魏冬和彥棠身前,將攥在手心的兩顆綠松石遞給他們。
「這是我的幸運石。」他仰起頭,認真道:「也能帶給你們好運。」
彥棠微愣,笑著接過綠松石,將其中一顆遞給魏冬,揉揉殷嵐江腦袋,微俯身,語氣篤定道:「放心,有舅舅在,沒人能傷害你們。」
殷嵐江用力點點頭,看著彥棠的眼神滿是欽佩,顯然很仰慕舅舅,更以其為榜樣。
畢竟對他來說,舅舅是如同爸爸般的存在,以前很多很多次,他們遇到困境和難題,都是舅舅出手幫忙的,似乎有舅舅在,就沒他解決不了的事。
彥棠轉身走出房間,魏冬收起綠松石,道了聲謝,也緊跟著走出去。
只是看著彥棠背影,他卻比誰都清楚,這些不過是回憶,無論怎麼掙扎,結局都已註定,沒辦法再改變。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彥棠忽然低聲對魏冬道,眼神亦划過絲狠厲殺氣:「大不了,就跟他們同歸於盡。」
他說話時微側過頭,順手從兜里取出塊瑩白的玉,若無其事道:「這玉是我去北方除祟時意外所得,其內蘊含無上能量,萬不得已之時,只能借用些了。」
他說著已經推開門,無窮無盡的邪祟洶湧撲來,魏冬看著那塊無比熟悉的玉,有很多話想跟彥棠說,但與邪祟纏鬥著,一時又無法分神。這之後發生的事,已經完全不由人控制。
魏冬想說的話始終沒機會說出來,邪祟無窮無盡,他們纏鬥著,像是被汪洋大海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