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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注意到,這時竟有邪祟突破房間。
很快,房間內響起驚恐尖叫,隨後是慌亂掙扎反抗的聲音。
只是在邪祟面前,這些反抗柔弱而無力,很快慘叫聲也越來越微弱。
彥棠目眥欲裂,瘋狂與身邊邪祟廝殺,想要衝過去保護家人,但他殺了一群邪祟,還會有另一群,層出不窮,每向著房間挪動半步,都需要耗盡力氣。
他歇斯底里怒吼著,想到此時房內可能出現的場景,整個人都快瘋了。
魏冬也被邪祟纏住腳步,沒辦法往前挪動。
他邊斬殺邪祟,邊看了幾眼彥棠,總覺得對方狀態不太對勁。
忽然,他看到彥棠唇角勾起抹冰冷的笑,心底咯噔一下,頓時產生不妙的預感。
彥棠抬起頭,無比諷刺看著彥府之上站立的幾名黑袍人,突然伸手捏住了玉佩。
「不要。」魏冬急忙阻止:「彥棠,別碰那個。」
但是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他話音落下,彥棠已經捏碎了骨玉,無數黑如墨汁的霧氣瘋狂湧入他身體,他整個人頃刻化為團黑霧,看不清身形和面容。
魏冬聽到彥棠痛苦至極的慘叫聲,仿佛四肢百骸折斷又重生,每寸肌膚都被碾碎。
在這慘叫聲中,他發覺自己身體越來越輕,眼前的一切也越來越模糊。
他最後看到的,是彥棠那雙猩紅暴戾的眼,其眸底深處,依然閃動著純真和美好,什麼也無法將其磨滅。
第126章
之後的事無需親眼目睹,魏冬也能夠想像得到。
彥棠因為骨玉入了魔,殘忍殺害彥府上下的罪名,也被真兇順理成章推到他身上。失去理智後,彥棠根本無從辯解,他滿心想的都是保護家人,為此憑著本能廝殺,誰來阻止他,誰就是敵人。
當年為封印彥棠,玄門死傷者無數,但彥棠又何其無辜,他親眼看著親人離世,卻無力阻止,甚至連為自己辯解的機會都沒有,背負著殺害家族上下的罪名,被永久鎮於浮屠塔內。
若非魏冬能進入這層空間,這些隱藏的真相,或許永遠無法為外人所知。
這麼想著,魏冬無力閉上眼,他知道一切已成事實,誰也無法改變過去。
幽暗森林中,魏冬身影忽地憑空出現。
在他旁邊,寧鷲和周岐等人或坐或立,臉上沒什麼表情,也都沒有說話,周圍靜悄悄地,幽密而死寂。
寧鷲最先察覺到魏冬,幾乎是他現身的剎那,立刻睜開眼轉頭朝他看去。
與此同時,周岐等人也發現了魏冬,表情滿是驚喜,連忙站起身朝他走去。
魏冬看了眼走在最後的寧鷲,對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
面對眾人的詢問,他搖搖頭,解釋道:「彥棠對我沒有惡意,更沒攻擊過我。」
緊接著,他又簡單說了下這次進去後發生的事。
周岐等人聽魏冬說起真相,表情都很震驚和匪夷所思,難以想像當年彥府上下遇害,竟是靈觀派策劃的,而原本身為罪魁禍首的彥棠,實則是被栽贓陷害。
尤其是司睿,他從小在靈觀派長大,雖沒見過師祖,對其卻是敬重有加,更一直以靈觀派為傲,現在魏冬說的這些,直接顛覆他過往對靈觀派的一切印象,他一時困惑又迷茫,不知道究竟什麼可信,什麼又不可信。
周岐站在魏冬身旁,察覺到他情緒不對,安慰般拍拍他肩膀,隨後沉吟道:「如今殷掌門執掌靈觀派,所以說,當年他還是被靈觀派帶走了,更被當時的掌門收為徒弟?這不是挺好,彥鳳為什麼非要帶他走?」
「靈觀派的態度也很不對勁,就為這個,至於下狠手殺害彥家滿門嗎,這得多大的仇。」淨雲也思索道:「我之前聽師父說起過殷掌門,他在靈觀派並未受到什麼折磨,相反,靈觀派上下對他都很敬重,只是殷掌門回到靈觀派沒多久,他師父便溘然辭世,所以他們相處時間其實並不多。難不成殷老掌門費盡力氣,甚至不惜殺害彥府上下,都要帶回殷掌門,卻沒有任何企圖?」
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這裡邊應該還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魏冬說著頓住,這才有機會問:「對了,我之前就想問,怎麼只剩你們在這,其他人呢?」
他身邊此刻只剩下寧鷲、周岐,司睿,淨雲及其師弟,其他人都不見蹤影,魏冬早就想問的,只是剛才聊著別的事,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提起這個,周岐表情無奈道:「我們將事情嚴重性都跟大家說過,道不能再盲目往前走,越靠近塔越危險,說先等你回來再說,剛開始還能穩住局勢,後來楊道長堅持,說不能再等下去,我們進來的目的是加固封印,而不是一味等待,說要繼續往前走,其他人也跟著走了,我們不願意,還被當成貪生怕死。」
他說完攤了攤手,顯然當時也盡力了,沒能攔住其他人,是實在沒辦法的事。
周岐、淨雲等人留下魏冬能理解,但司睿選擇留下很出乎他意料。
他不禁看向司睿,奇怪問:「你怎麼沒和楊道長一起走?」
司睿神情恍惚,眼底透著滿滿的不安和慌亂,低垂眼眸,聲音很輕,不知所措道:「楊師兄有些不對勁,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性情一直很溫和,待人也很和善,雖然嚴肅了些,但絕不會這麼咄咄逼人,不知為什麼,我現在看著他,突然覺得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