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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易淳快要堅持不住,魂飛魄散的時候,他忽然感覺身體一輕,那蠻橫侵入身體的東西不知怎的忽然消失了,他像被鉤住的魚,突然重獲新生,心中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彥棠單手扼住殷嵐江喉嚨,滿意欣賞著他猙獰痛苦的表情,隨後沒給對方任何反抗逃跑的機會,手指一動,擰斷了他的喉嚨。
無數洶湧濃郁的黑霧隨之將殷嵐江的靈魂淹沒,等黑霧散去時,裡邊已經什麼都不存在了。
易淳惶恐打量著四周,他能感覺到周遭溫度急速下降,寒氣撲面,偏又什麼都看不到,涼颼颼的,很是詭異瘮人。
魏冬和寧鷲等人在這時跟著進入雜物間,有人連忙去給易淳鬆綁,看彥棠的眼神極為複雜。
一方面,他們知道當年彥棠是被冤枉的,幕後真兇是殷嵐江,另一方面,彥棠又的確極凶,哪怕是遠遠看著,也能感覺到他渾身的洶湧怨氣,他們這些人加在一起,恐怕也不是彥棠的對手,若放任不管,難免會招來麻煩。
但要是管的話,又由誰來管?誰又管得了?
各門派腦海此時都琢磨著這些問題,最後還是沒想出好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反正如今彥棠也沒做什麼,又沒人能制服他,還是等有什麼事的時候,再來思考這個難題吧。
經此一事,各門派的人都身心疲憊,很快紛紛告辭離開,不想再淌這攤渾水。
殷嵐江死後,靈觀派暫由李易道長執掌,他是殷嵐江的師弟,平時基本在外遊歷,很少回靈觀派,沒想到此次回來,竟發生了這樣的事。
對殷嵐江奪舍一事,他也非常意外,表示會重整靈觀派,絕不讓這類事情再發生。
這件事對司睿造成的打擊也非常大,他從殷嵐江準備奪舍魏冬之後,便徑直離開了靈觀派,不知道去了哪裡。
魏冬和寧鷲也沒久留,很快告辭離開靈觀派,順便把易淳也帶上了。
看到易淳時,魏冬還挺驚訝,沒想到會在這見到他。與此同時,他也頓時明白,姜雪原來是殷嵐江的私生女。
難怪殷嵐江會派陳恭去協助姜雪,陳恭還費盡力氣為易建強改運,這不過是殷嵐江做的第二手準備,他先前並不知道魏冬的存在,一直以來的奪舍對象都是易淳。
只可惜這次奪舍計劃被魏冬等人干擾,沒能讓他如願完成。
易淳回去時人都傻了,顯然嚇得不輕,等上車走了一段距離,才想起來對魏冬道:「謝、謝謝你。」
他找過魏冬不少麻煩,這次的道謝難得真心實意。
魏冬坐在副駕駛,聞言抬眸看了眼易淳。他懶得和易淳一般計較,但也不可能與其和解。
車開到市區,魏冬讓易淳下了車。這裡打車已經很方便了,他可沒興致把易淳送回家。
易淳下了車,手還抓著車門,猶豫了會,又認真對魏冬道:「對不起,以前的事我很抱歉,我知道說這些沒用,但我還是想說,真的很抱歉。」
魏冬頭也沒回,語氣滿是嘲諷道:「你要真覺得抱歉,不如多勸勸你媽,讓她把該交代的事都交代了,反正都背負著殺人的罪名,也不怕再多一件。」
他顯然意有所指,易淳沒聽懂,但還是點點頭,道他會試著找他媽談談的。
魏冬一時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巧言令色的易建強和心狠手辣的姜雪,是怎麼生出這麼個蠢萌兒子的。
這話魏冬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怎麼放在心上,哪知道第二天,易淳忽然給他打電話,說姜雪答應了,會照魏冬說的去做。
魏冬當時正躺在床上補覺,進浮屠塔這些天,他時時神經緊繃,又累又困,必須得先睡一覺緩緩。
寧鷲躺在魏冬旁邊,手還被其枕在腦袋下,所以易淳說的話,他也聽得清清楚楚,和魏冬對視一眼,都有些意外,沒想到易淳還真去找姜雪談了。
姜雪入獄後,魏冬其實去見過她,想問她,他媽的事是不是其所為。但姜雪很不配合,拒不承認對魏歆語做過什麼。
魏冬見狀沒辦法,只能先行離開,但姜雪即使不承認,他也知道定是對方動的手腳,只是沒確鑿證據。
沒料到這會姜雪竟願意說出來了?
「我媽說,她也覺得挺沒意思,不想再藏著掖著,她會對警方交代清楚的,讓你看新聞就知道了,說這也算是你救了我的答謝。」易淳開口道。
其實嚴格來說,救易淳的並非魏冬,但易淳當著他媽的面,稍微潤色了番,姜雪也想通了,反正她已經落到這步田地,交不交代又有什麼分別。
魏冬沒多說什麼,很快掛斷了電話,他對姜雪只有恨意,無論對方落到什麼田地,都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接完這個電話,魏冬也徹底清醒了,他隨後翻開通訊錄,撥通了林曉嶼的手機號碼。
他進浮屠塔時,曾接到過林曉嶼打來的電話,對方當時狀態明顯不對勁,只是魏冬急著進入,沒時間多問,只好答應林曉嶼等回來再說。
現在稍稍緩過勁來,他連忙給林曉嶼回了電話,想跟他好好談談。
電話撥通後,那邊很快接通。
隨後是林曉嶼輕快含著擔憂的聲音響起:「冬冬,你總算出現了。這段時間你去哪了?擔心死我了。」
魏冬聽到他的話愣了好一會,疑惑問:「你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