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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來,進浮屠塔那段時間,林曉嶼的確很不對勁,把自己關起來,拒絕見任何人,連他找過去,對方也不願見面。
但後來他似乎想通了,給自己打來電話,想好好聊聊,只是當時魏冬急著進浮屠塔尋找真相,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等他回來時,林曉嶼已恢復如常,魏冬也曾懷疑過,總覺得不太對勁,只是林曉嶼和從前沒什麼分別,才讓他打消疑慮。
可現在看來,那其實只是假象,等魏冬從浮屠塔出來後,一切早已經來不及了。
「你想必還有很多困惑,比如我什麼時候甦醒的,又為何要演這場戲。說起來,我還很慶幸,要不是托你們的關係,我又怎知,這最後一塊骨玉在你身上。寧鷲把你看得很緊,我若貿然行動,必然被他發現,沒辦法,我只能借這場婚禮行動。事實也如我所料,寧鷲的確放低了戒心,比如到現在,他還沒發現……」
魏冬呼吸微弱,耳邊響起的聲音也越來越遠。
他竭盡全力回過頭,想要再看一看寧鷲,想要回到他身邊,但他已經沒有力氣了,眼皮越來越沉,身體越來越輕,痛感完全消失。
最終無力掙扎,滿是不甘痛苦地閉上了眼。
林曉嶼垂眸冷漠看著魏冬,正準備捏碎他的魂魄以絕後患,一團紅色的火忽地憑空出現,以極快速度將那一縷殘魂捲走。
林曉嶼一驚,表情有些難看,正準備追過去,一股龐大的威壓忽然襲來。
是寧鷲,他發現了。
寧鷲的確被這場婚禮迷惑了,沒想到這是林曉嶼的陰謀,以致過了許久,還不見魏冬過來,他才陡然察覺不對勁。
他身影轉瞬出現在休息室門口,一眼看到躺在地上渾身是血的魏冬,他臉色蒼白,衣服被血染紅,伸長了手,目光遙遙望著他的方向,只是一切動作都顯得徒勞無力。
這幕深深刺進寧鷲眼底,他整個人頃刻變得極其可怕,乃至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忽然被鉛灰色烏雲覆蓋,黑壓壓的,看起來極為可怖嚇人。
「魏冬呢?」他語氣森冷問。
林曉嶼站在他面前,表情絲毫不見慌亂,似乎覺得寧鷲此刻的絕望很有趣,笑了下道:「你來晚了,他已經死了,包括靈魂。」
這話對寧鷲來說無異五雷轟頂,尤其他的確沒在附近感知到魏冬的靈魂,似乎一切真如林曉嶼所說,魏冬已經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但是不可能,寧鷲絕不相信,無論如何,他都不信魏冬會死。
他陰沉著臉,渾身殺氣沉沉,隨後一句話沒說,酆都大帝法相頃刻顯現,龐大的金色法陣猶如牢籠,泰山壓頂般轟然襲向林曉嶼。
林曉嶼站在陣法中央,龐大洶湧的黑霧從其體內湧出,那些黑霧於半空幻化為大手,掌心向上,將轟然下壓的金色法陣壓制住。
與此同時,又有黑霧幻化出手掌,氣勢洶洶直逼寧鷲。
黑霧逼近時,黑雲滾滾的天際,忽然幾道雷電悍然劈下,將黑霧頃刻驅散。
更多的黑霧從房門、窗戶鑽出去,進入人的身體。
酒店內,正在用餐的賓客忽然站起身,氣勢洶洶一拳揍翻旁邊人,之後趁其沒反應過來,又是好幾拳狠狠砸下,哪怕對方滿臉是血也毫無收手之意。
看到這幕的服務員想過來勸架,一團黑霧鑽進他體內,他表情頃刻變得呆滯,之後怒氣沖沖揪住名女服務員的頭髮,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你和陳明那點破事,你以為我真不知道?臭□□,我對你這麼好,你還給老子戴綠帽子,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街道上,剛從旁邊飯店走出來的一家人仰頭看著頭頂異象,誰也沒注意到,一團黑霧悄然滲進少年身體。
少年愣了兩秒,表情變得猙獰,在等紅燈時,猛地伸手將旁邊的妹妹推了出去。
「你為什麼要出生?你不出生,爸爸媽媽就會永遠愛我一個人,我討厭你,你去死吧,沒有你就好了。」
小女孩原本牽著哥哥的手,沒想到會被哥哥推出去,倒在斑馬線上時,還滿臉恐懼和難以置信。
一輛汽車從遠處駛來,見狀猛地踩下剎車,後面車輛避之不及,直接撞了過來。
這條路車流很大,一輛接一輛的車陸續相撞,現場秩序一片混亂,黑霧也趁機鑽進司機體內,司機下車開始爭執,很快變成鬥毆現場。
類似的事在涼城各個地方發生,黑霧趁虛而入,鑽入心懷怨念不滿之人體內,激發其惡念,引發一片亂局。
涼城上空,密集的黑雲壓下,雲層內翻湧著雷電,大地被無盡陰霾籠罩著,壓抑而危險,場景宛如末世一般。
酒店內,林曉嶼微仰起頭,無窮無盡的黑霧從各個角落湧進來,他表情愉悅享受,滿是嘲諷道:「感受到了嗎?多強大的黑暗能量,憤怒、嫉妒、仇恨,只需要一點養分,他們心底名為『惡』的種子就會瘋狂滋長,遠比你想像的強大,而這些能量都能為我提供力量。」
他實力每分每秒都在增強,整個涼城的人都是其助力,為他源源不斷供給力量。
「你又拿什麼與我斗?」林曉嶼話音落下,體內黑霧忽然猛烈爆發,強大的力量直逼寧鷲,竟硬生生衝破了金色法陣。
當年邪神集各界邪氣,以一己之力對抗神佛,滿天神佛都拿其沒辦法,足見邪神力量之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