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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找到後,他們才發現,對方竟也和那些人一樣,雙目失神,瞳孔沒有焦距,變成了具只憑著本能往白塔走的提線木偶。
這事非同小可,親眼目睹者不禁人人自危,畢竟他們一直在一起,這位辛和觀弟子會變成這樣,或許也意味著,不久後,他們也可能因為某種原因變成這樣。
無形的恐慌和不安像瘟疫般迅速於人群中瀰漫開來。
楊瀟站出來穩住眾人情緒,邊問:「有沒有人知道,他變成這樣之前,曾出現過什麼異常?」
他問完後,眾人沉默了會,另一位辛和觀弟子忽然想起什麼,開口道:「有,有異常。我想起來了,在這之前,我們經過溪水邊時,他曾莫名其妙提起,說他的影子自己動了。影子哪可能自己動,我們當時都沒當回事,還笑話了他幾句,後來因為發現其他人,也沒再把這事放心上。難不成,他變成這樣,和那件事有關?」
有沒有關係,親手驗證下就知道了。
眾人當即帶著這辛和觀弟子找了處有積水的小水潭,結果發現溪水中,他根本沒有影子。
這事實在匪夷所思,而且很明顯,他會變成這樣,和影子消失有很大關係。
隨後又有人找來其他的人,湊近水潭邊,發現他們也都沒有影子。
這下不必多說,大家都明白,其他人會變成那樣,的確和影子消失有關係。
「但他的影子為什麼會消失?」
「我們吃住都在一起,沒什麼特殊的,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也可能會變成那樣?」
「這什麼鬼地方,我們別走了,離開這裡吧,再這麼下去,我們遲早都會出事。楊道長,殷掌門不是給過你塊子玉嗎,還說捏碎子玉,我們就能直接出去。你快把子玉拿出來吧。」
「對啊,我們捏碎子玉直接出去吧。你們剛剛也都注意到了,我們的影子雖說還在,但也出現了異動,好像隨時會掙脫軀體離開,我不想變成那樣,我們還是別去了吧。」
在極致的恐慌下,不少人開始打起退堂鼓,他們之前進來是憑著一腔熱血,此時真遇到危險,才後悔起當初的一時衝動。
不過那些選擇離開的人,顯然境遇都沒好到哪去。
聯想到這,大家表面雖然還聽從楊瀟,心中卻各有思慮,對靈觀派眾人更提起戒心。
*
魏冬並未和這些人在一塊,而是單獨找來周岐、淨雲、司睿等,想聊聊進入浮屠塔後發生的這些事。
在這些天的相處過程中,寧鷲的身份都沒能瞞住幾人。
最先起疑的是周岐,隨後是淨雲和其師弟,畢竟寧鷲和淨明的性格差異非常大,對此淨雲二人倒也不敢有什麼意見,知道淨明平安就好,何況因為寧鷲,淨明至少是安全的,不可能出什麼意外。
等幾人到齊,魏冬開口道:「我們不能再繼續往前走了。」
他們一路都沒遇到過什麼危險,但顯然離白塔越近,受到的影響會越大,在影子消失、變為傀儡之前,很少有人注意到,其實先受影響的是情緒。
他們變得越來越暴躁易怒,藏在心底的負面情緒無限放大,一丁點小事都能引起爭執,乃至動手。
在這種情況下,恐怕沒等他們接近白塔,先一個個失了神智,變成不受控制的傀儡。
周岐點頭,顯然也是這麼想的。
但他們進來的目的是加固封印,這使得他們必須接近白塔,若是停滯不前,又該怎麼完成任務?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他問魏冬。
魏冬斟酌著,看了眼司睿,壓低聲音道:「我懷疑彥棠和浮屠塔的事,並不像殷掌門說的那麼簡單,這裡面很可能有內情。如果通往白塔的是條必死之路,殷掌門事先為何不提?還有那些明明選擇離開的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浮屠塔?我不認為是楊道長說的那樣,這件事必然和靈觀派有關,要麼靈觀派遇襲,要麼……」
他沒再繼續說下去,但言外之意很明顯,要麼,就是靈觀派本身有問題。
司睿緊蹙著眉,最近發生的事,顯然讓他非常不安。
他緊攥著手指,眼眸低垂,語氣透著困惑和焦灼:「我不知道,這些事師父都是交代給楊師兄的,我只知道一點,也都告訴你們了。難不成,是靈觀派出了叛徒?那師父會不會有危險?」
他說著一臉的擔憂。
這事現在沒人知道答案,所有人都進退兩難,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情況一時陷入僵局。
魏冬看了眼寧鷲,不著痕跡拽拽他衣服,隨後開口道:「我其實有個辦法,或許能打破僵局。」
他想重新回去被彥棠驅逐的世界,那個世界顯然都是過去曾發生的事,要是能弄清楚以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準眼前的困局也迎刃而解。
而且因為那群人的出現,魏冬對殷掌門及靈觀派並不那麼信任,那麼當初殷掌門說的話,也未必是事實。
魏冬想親自去看一眼,了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有種很強烈且微妙的直覺,這也是奶奶讓他進來浮屠塔,想要他知道的,沒準那所謂一切問題的答案,就隱藏於那段過往之中。
周岐聽完魏冬說的話,想了想,問:「可是要怎麼才能進得去?」
他們根本沒去過魏冬說的那層空間,也難以想像要怎麼從這裡跨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