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同你一般鳩占鵲巢
第660章 同你一般鳩占鵲巢
「我還不曾說妥呢。」把雲庭將書推到一旁去了。
雲嬌只得抬起頭來,若無其事的一笑道:「那哥哥說吧,他看的是哪家的姑娘?」
「哪個說他去了?」把雲庭好笑的道:「他若是肯去,他父親也就不用著氣,他連夜飯都不能吃便跑了。」
雲嬌繃直的脊背微微鬆了下來,笑著道:「他只要家去,總歸會惹他父親著氣的。」
她心下有些明白過來,怪道昨日那樣晚了還給他送炙羊肉,想來是不曾吃夜飯,叫萬年青去買的,又順帶叫谷莠子給她送了一份來。
「他問了他父親,說若是娶個庶女做妻會如何。」把雲庭望著她的側臉。
雲嬌默然的片刻,開口問:「哥哥到底想說甚的?」
把雲庭伸手理了理她鬢邊的碎發:「你就不想曉得他父親是如何說的嗎?」
「不想曉得。」雲嬌伸手將書拿到跟前,將書翻開幾頁,口中道:「他胡說,哥哥就別跟著胡說了。」
她曉得,定然不是甚的好話,不聽也罷。
把雲庭還待再說。
雲嬌又側過頭望著他笑道:「姨娘拜託二姨父在外頭給我尋摸個好人家,想來,不用多少日子便會有信了。
哥哥你甚的時候將嫂子娶回來?我可不想在你前頭成親。」
把雲庭一張俊臉頓時便有些紅了:「我說你呢,你說我做甚……」
這個時候,外頭便傳來了蒹葭幾人的聲音:「奴婢見過老爺,夫人。」
「是父親同母親來了。」雲嬌說著便起身,要往裡間去。
把雲庭一把拉過了她:「你去何處?」
「我躲一躲。」雲嬌指了指門口:「父親來了,又要說我的。」
「躲甚的躲。」把雲庭將她往自個兒跟前拉了拉:「有哥哥在這處,還怕護不住你?」
雲嬌剛想說她不想叫哥哥為難,屋子的門便被推開了。
她來不及躲,只好規規矩矩的低頭行禮:「父親,母親。」
「嬌兒也在?」連燕茹先是有些意外,接著便和煦的望著她。
「是。」雲嬌微微點了點頭。
把雲庭坐在椅子上不曾動,只是抬頭掃了把言歡二人一眼,接著伸手拉了雲嬌一把:「嬌兒,坐下。」
雲嬌想走,但又不好不給哥哥面子,想往下坐,又有些猶豫的瞧了一眼把言歡,估摸著自個要是坐下來,一定會迎來父親的當頭棒喝。
不料,把言歡卻溫和的笑了笑道:「既然嬌兒也在,那便坐在這兒,一道商議這事兒吧。」
他倒也不是瞧雲嬌變得順眼,而是有事來找把雲庭,生怕惹了他著氣,他只要一著氣,那便甚的事也成不了了。
況且到時候,若是把雲庭不肯,他還能使個眼色讓給雲嬌幫著勸一勸。
他想著看了看把雲庭,只巴著兒子能懂得他這個做父親的用心良苦,乖乖的聽他的話才好,白家也不比尤家差。
雲嬌瞧著父親和顏悅色的模樣,就曉得他這回來准不得好事,之前他想要哄著她給梁元儼做妾之時,便是這副嘴臉。
不曉得今朝又打的甚的主意。
平步從桌邊端了凳子來,放在了書案對過,把言歡同連燕茹一道坐了下來。
他打發了平步,瞧見雲嬌還站著,抬了抬手道:「雲嬌,你還站著做甚的?坐。」
雲嬌也想曉得到底何事,便依言坐了下,不過她面上還是一副膽小謹慎的模樣,這是她在他們跟前慣有的樣子。
屋子裡頭便靜了下來,把雲庭只是翻看著書案上的書,像是不曾望見把言歡二人。
氣氛有些尷尬。
把言歡瞧了他片刻開口道:「紹紹,你先將書放下,我有事要同你說。」
把雲庭頭都不曾抬一下:「有話直說便是了,我聽得見。」
「那我便說了。」把言歡清了清嗓子:「你如今年紀不小了,親事也該操持起來了,若是再拖延下去,合意的姑娘便就都叫人挑了去了。」
他說到這處頓了頓,把雲庭卻絲毫不為所動,甚至眼皮都不曾動一下。
他便又接著道:「上回,說那個尤初紅,我曉得是我太過為難你了,我也曉得那姑娘性子刁蠻,是以,後來我便不曾逼你了。」
把雲庭輕輕笑了笑,緩緩抬起頭來:「是你不曾逼我?還是你逼我我不曾睬你?」
把言歡叫他堵得幾乎啞口無言,擺了擺手道:「究竟如何也不用追究,左右那事兒已然過去了,我今朝來,不是為了說這個。」
把雲庭卻又不言了。
把言歡瞧了瞧連燕茹,又道:「我同你母親這回特意來,便是替你……」
「她不是我母親。」把雲庭冷冷的打斷了他。
把言歡深吸了一口氣,他若是日日同這個兒子說話,怕是要少活三年。
「這回給你說的是白家的姑娘,叫白初霽。」把言歡只得不再提連燕茹,簡略的說了一句,接著便側過頭望著連燕茹:「你說吧。」
「紹紹,初霽是我三妹妹家的姑娘,比你小三歲,你們小時候還見過,你還記得她吧?」連燕茹含笑望著把雲庭。
把雲庭抬起頭來望著她,揚起唇角譏諷的笑了笑:「連燕茹,你想把你的姨侄女兒說給我,而後,我將她娶家來,你便可利用她來牽制我了?」
連燕茹叫她一口說中了心思,心中好不惱怒,面上卻是一片傷心欲絕,扭頭朝著把言歡道:「老爺,我是如何說的?我說不來,你偏讓我來,我就曉得……」
「連燕茹,你別在我跟前惺惺作態。」不待把言歡開口,把雲庭便直截了當的道:「你打的甚的主意,我心裡頭一清二楚,你想在我身邊安插人手,也得有那個本事。
不過我倒有些好奇,你那個姨侄女兒可是同你這個姨母是一樣的貨色?她可會在我娶了妻之後,藉助你這個姨母先住進我家,再同你一般鳩占鵲巢?」
「你!你!」連燕茹指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氣得渾身都在微微發抖。
從前把雲庭對她說話也不得多好聽,但從來不曾這樣不客氣過,這話說的實在是太難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