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能活幾年都不好說
第219章 能活幾年都不好說
「姑娘若實在憂心,我叫小廝同婢女們都站過來,如此便不算孤男寡女了。」把雲庭思忖片刻道。
「好。」夏靜姝點頭應了。
她垂目瞧著地面,心中卻暗贊,這把雲庭,可當真是個正人君子,半分也不得趁人之危之意。
「金不換,你們來。」把雲庭開口喚道。
「少爺。」金不換走上前去。
夏靜姝的另一個婢女也走上前來。
「你站這處。」把雲庭叫金不換站在自個兒身後。
「是。」金不換應聲站在那處。
又靜了片刻。
夏靜姝有些過意不去的問道:「把少爺,你將夾襖給了我,你可冷?」
把雲庭搖頭道:「我不冷的,姑娘安心便是了。」
夏靜姝瞧他臉色發白,唇色青紫,便曉得他也是冷的,不過是憐惜她,才強撐著。
她心中焦急,瞧了瞧亭子外頭:「蔓紫,你去瞧瞧,蔓青怎的還不曾回來?」
「你莫要去。」把雲庭聞言忙道:「你家姑娘跟前離不得人。」
又回頭吩咐道:「金不換,你去吧。」
「是。」金不換應了一聲,轉身欲去。
夏靜姝心中感動,瞧著他一身正氣,不通風月的樣子,可不曾瞧出他竟這般細緻的心。
正當此時,蔓紫喜道:「不用去了,蔓青回來了。」
幾人抬頭,果然瞧見蔓青捧著湯婆子回來了。
「姑娘。」她將湯婆子遞給夏靜姝,又將手臂上擔著的丁香色的披風抖了起來:「姑娘,奴婢瞧著外頭風大,便將披風也一道拿來了。」
「那敢情好。」夏靜姝起身將身上夾襖除了下來遞給把雲庭:「把少爺,外頭風大,你快些穿上吧,莫要著了涼。」
把雲庭接過,忙吩咐道:「快些將你家姑娘披風給她披上,她身子弱,不能冒了風。」
「是。」蔓青同蔓紫一道低頭抿唇笑了,手腳麻利的將披風披在夏靜姝身上。
把雲庭這才將夾襖穿上了。
二人對視了一眼,又慌忙錯開目光。
彼此都心跳不已。
蔓青瞧了蔓紫一眼,兩人也是心照不宣,又是一笑。
便在此時,一女子款款而來,後頭帶著幾個婢女,瞧起來極有排場。
「把少爺,夏家妹妹,原來你們在這處呢,真是叫我好找。」她走上近前,含笑開口。
「尤姑娘。」
見了尤初紅,把雲庭面上恢復了一貫的儒雅有禮,他抬手一禮,目不斜視。
「尤姑娘。」夏靜姝也跟著起身虛虛一禮,又掩唇咳嗽了幾聲。
風吹起她的衣裙,瞧著似乎更加弱不禁風了些,把雲庭瞧著越發揪心。
尤初紅卻瞧她越發不順眼起來,眼前這場景也有些不對,叫她不由自主便想起夫唱婦隨來。
她輕輕搖了搖頭,不說旁的,夏靜姝這麼個病秧子,娶回家去莫要說傳宗接代了,能活幾年都不好說,便是把雲庭心中對她有意,把言歡也定然不會點頭的。
再說,以她的容貌,出生,才學,何須忌憚區區一個夏靜姝?
一時間,三人都不曾開口,亭中氣氛便有些不大好。
尤初紅走到夏靜姝身旁,含笑開口道:「九妹妹在那處放紙鳶呢,把少爺怎的不去陪著九妹妹,反倒在這亭子中悶坐著?」
「夏兄回去有事了,臨走時托我代他照應妹妹。」把雲庭淡淡回道。
「原來如此。」尤初紅心頭暢快了些:「不如這般,這刻兒我來了,你去陪九妹妹耍子吧,夏家妹妹這處,便交由我來照應。」
「不必了。」把雲庭想也不想便拒了。
「為何?」尤初紅不解的瞧著他:「既是來踏青,自當出去走走。」
「放紙鳶都是小孩子的玩意,我早已不玩了。」把雲庭皺眉,掩住不耐:「再說夏兄將他妹妹託付於我,我怎能假手於人?」
此言一出,夏靜姝的臉不由自主便紅了幾分,「託付」……這話聽著總容易叫人誤解。
尤初紅聽了,心中卻酸溜溜的,但也不好反駁,只好附和道:「把少爺說的是。」
三人又是一陣沉寂。
「尤姑娘,不然,我們一道去那處走走吧。」夏靜姝實在站不住了,便開口提議:「方才我來時瞧見那處的花兒已然開了些。」
「好。」尤初紅點了點頭,瞧向把雲庭:「走吧。」
卻見把雲庭等夏靜姝動了之後,才跟了上去,她心中又是一陣不好受。
再說雲嬌在那處放紙鳶,今朝天公作美,風兒正好,她牽著線,茹玉拿著那紙鳶跑起來,不消片刻,紙鳶便上了天。
雲嬌拉扯著線,緩緩將紙鳶放上了天去,回頭瞧著把雲嫣:「三姊姊,你來牽著線吧?」
「不了,你牽吧。」把雲嫣連連後退,像雲嬌手中拿的是甚得可怕之物一般。
雲嬌只得作罷。
「九姑娘,先將紙鳶放下來,我有一物件忘記裝上了。」茹玉走過去,手中托著兩個小巧的物件。
「是甚的?」雲嬌湊過去瞧,瞧清那物件,不由的有些驚異;「這是哨子?還是鈴鐺?」
茹玉手中托著兩隻既像哨子又像鈴鐺的物件,刷著紅白相間的漆,瞧著尤為精緻小巧。
「這是葫蘆哨。」茹玉含笑解釋。
「葫蘆哨?」雲嬌又盯著瞧了瞧,接著搖了搖頭:「從來不曾見過,這不會也是你做的吧?」
「小玩意而已,在我們那孩童都會做,不足掛齒。」茹玉謙遜的道。
「還真是你做的?」雲嬌有些驚訝:「你手可真巧。」
「小道而已。」茹玉笑了笑:「姑娘快將紙鳶放下來吧,我將這葫蘆哨掛上去。」
「掛上去會如何?」雲嬌好奇的瞧著他:「會響嗎?」
「有風吹過,便會響。」茹玉笑著解釋。
「哦,那我將紙鳶放下來。」雲嬌說著小心翼翼的扯線。
她心中驚奇不已,原以為這茹玉瞧著滿身書卷氣,大抵自幼便是個書呆子,不曾想他竟會做這般有趣的物件兒,當真叫她刮目相看,也叫她曉得了人確實不可貌相。
秦南風不遠不近的瞧著他二人說說笑笑好不開懷,心中一陣發悶,思忖片刻,他抬手招呼遠遠跟著他的萬年青,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