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姑娘不必多慮
第218章 姑娘不必多慮
把雲妡神色並無不妥,仿佛只是詢問而已,可她卻是故意為之。
她便是叫把雲妙曉得曉得,正室終究是正室,把雲妙一個庶女,將來也只能做姨娘,永遠上不得台面。
盛鶴卿也不會將她放在眼中。
把雲妙怯怯的搖了搖頭:「二姊姊去吧,盛少爺只邀請了二姊姊,妹妹怎會這般不識趣,跟著去打擾呢。」
「妹妹這是甚的話,都是自家姊妹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你既不去,那我便去了。」把雲妡輕輕一笑,舉止得當,內里的譏諷並無半分展露。
「二姊姊走好。」把雲妙行了一禮。
「少爺!」
這時一個小廝氣喘吁吁的跑了來。
「這是誰家的小廝?」把雲庭奇怪的問道。
「像是我家的。」夏岸走到亭子邊上,瞧清楚了來的小廝,開口問道:「何事?」
「老爺昨日交給少爺的文書,遍尋不著,特差小的來問一聲。」那小廝行了一禮,喘息聲逐漸平息了下來。
「哦,對!」夏岸一拍自個兒的腦門:「我急著帶妹妹出來踏青,到將這事給忘了!
我得回去一趟。」
「少爺告知小的即可,小的回去取給老爺。」小廝連忙道。
「不用,那文書經不得他人之手,我得自個回去。」夏岸說著便往外走,走了兩步又想起妹妹來,回頭瞧了一眼夏靜姝,開口道:「妹妹,你在這塊兒等我,我取了文書給父親便回來。」
「好。」夏靜姝答應了一聲。
夏岸又朝著把雲庭叮囑道:「九霄,替我照應一下妹妹。」
「你放心去吧。」把雲庭頷首應了。
把雲妙目送著盛鶴卿同把雲妡一道進了繁塔,便也默不作聲的待著婢女憐兒跟了進去。
她這人一向不聲不響的,也不惹人注意,離開了也不得人曉得。
雲嬌倒是瞧見了,估摸著她瞧著盛鶴卿帶著把雲妡,半句不曾招呼她,大抵心中也不痛快吧。
原想叫住她寬慰兩句,但想了想,她同五姊姊也不得那般熟,再說,她也不大會寬慰人。
便也就作罷了。
或許,五姊姊一個人待著心中要更好受些吧。
眼瞧著夏岸跟著家中的小廝回去了,雲嬌瞧著自家哥哥一副不曉得說甚的模樣,眨了眨眼睛開口問道:「今朝踏青,你們都不曾帶紙鳶嗎?」
秦南風一怔,心中有些懊惱,雲嬌一說他才想起這事來,往年若是去萊州,他總給雲嬌帶的,這幾日顛三倒四的,倒是將這事給忘了。
反倒是茹玉聞言,從袖中取出一物事來。
「我帶了。」
他笑的溫潤如玉。
雲嬌瞧得不由自主的呆了呆,雖日日見他,還是忍不住心中感慨,茹玉真是人如其名。
「九姑娘?」茹玉見她發呆,不由喚了一聲。
雲嬌回過神來,面上有些掛不住,掩飾道:「你這是紙鳶?怎的這般小?要如何放?」
「不小的。」茹玉笑了笑,將那物件展開,又取出一根細棍橫著撐起。
一隻栩栩如生的彩蝶紙鳶便出現在眾人跟前。
「這般精巧,是何處買的?」雲嬌瞧了覺得稀奇,不由伸手去摸,大有幾分愛不釋手之意。
「這是我昨日下學了,回去做的。」茹玉含笑解釋道:「我想著姑娘們今朝出來踏青,總要放紙鳶,便做了一個。
平日裡集市上賣的那種,不太便於攜帶,我便將裡頭支撐的木棍結構改了一下。」
「真是極好。」雲嬌拉過把雲嫣:「三姊姊你來瞧。」
「確實不錯。」把雲嫣點頭。
「那咱們去放吧。」雲嬌笑著提議。
把雲嫣點頭。
雲嬌瞧著夏靜姝道:「夏姊姊,你身子弱,便在這亭子中歇著吧?」
「嗯,你們去吧。」夏靜姝含笑回了一句。
「哥哥,夏家哥哥走的時候叮囑你照應夏姊姊,你別同我們去了,你在這守著夏家姊姊。」雲嬌說著便催促秦南風幾人:「走,我們去前頭那片草地上放紙鳶。」
秦南風有幾分不情願,站在原地不動。
誰要放茹玉帶來的紙鳶?好似他不會做一般。
雲嬌卻不由分說,推著他走了。
亭中只餘下把雲庭同夏靜姝。
小廝同婢女都遠遠的站在亭外。
夏靜姝依著亭柱坐著,遙遙瞧著雲嬌幾人在草地上放紙鳶,面上也帶著幾分笑意。
把雲庭在一旁瞧著她有些蒼白的側臉,竟久久不敢上前。
夏靜姝見他呆立在那半晌,也不做聲,只好先開口道:「把少爺站著不累麼?坐下歇會。」
「姑娘喚我名字便可。」把雲庭一張俊臉也微微發紅。
但還是抬步走了過去,在離她不遠不近之處坐了下來,神色端正,目不斜視。
「那不妥。」夏靜姝搖了搖頭,掩唇輕咳了一聲。
「姑娘可是冷了?」把雲庭扭頭問道。
「我不礙事,把少爺不必憂心。」夏靜姝笑了笑,自袖中取出帕子,行要拭拭唇。
卻不料一陣風吹過,她不曾握緊,那帕子自她手中飄下,落在了二人中間的地面上。
把雲庭抬手彎腰去撿。
夏靜姝過意不去,也忙去撿,口中忙道:「把少爺,我自個兒來……」
二人的手同時落到了帕子上,手背貼到了一處。
兩人皆是渾身一震。
夏靜姝原本病態蒼白的臉上,升起一抹嬌艷的紅。
她心中慌亂,忙奪過帕子,轉過臉裝作瞧著雲嬌他們,不敢瞧他分毫。
把雲庭倒是面色不變,他對著亭子外頭的婢女高聲問道:「你家姑娘冷了,你可帶了湯婆子?」
「帶了,在馬車中,奴婢這便去取。」那婢女轉身快步去了。
把雲庭脫下身上長夾襖衫。
抬手披在了夏靜姝身上。
夏靜姝嚇了一跳,忙推拒道:「把少爺,男女授受不親,這般不妥。」
「夏姑娘。」把雲庭後退一步,面上是凜然正氣:「夏兄臨走之時,叫我照應你,我自當不負所托,姑娘適才咳嗽,手又冰涼,自然是冷了,我既應了夏兄,便當全力照應姑娘。
姑娘不必多慮。」
「可……這般……不妥……」夏靜姝瞧了瞧身上的衣裳,雖頗為溫暖,可叫人瞧見了,總是說不清楚的。
「姑娘若實在憂心,我叫小廝同婢女們都過來,便不算孤男寡女了。」把雲庭思忖片刻道。
「好。」夏靜姝點頭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