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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1章 芙蓉帳暖,春宵千金

    第1181章 芙蓉帳暖,春宵千金

    可秦南風已然睡過去了,哪裡睬她?

    雲嬌無奈,只得將另一條被子蓋在他身上,自己下床去到翻了翻衣櫃,被子倒是有幾條,只是是李嬤嬤她們新做的,都不曾見過陽光,蓋著肯定不舒坦。

    她轉過臉看了看,見搭在椅子上的大紅喜袍看著不小,便抱著上床去睡了。

    這一日下來,各種禮儀各項規矩,她也累的夠嗆,縮在秦南風那件喜袍之中,聽著他均勻的呼吸,很快也陷入了夢鄉。

    喜慶的新房中,一對龍鳳紅燭時不時爆出一個燈花,除了二人均勻的呼吸聲,餘下一片安靜。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雲嬌感覺自己被拉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情不自禁的偎了過去,接著便心有所感,醒轉過來。

    她睜開眼,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醒了?」頭頂傳來溫和的聲音。

    她抬眼,便見秦南風側著身子,一手撐著頭,眼中帶著點點笑意,正望著她。

    「什麼時辰了?」她醒過神來,心安理得的往他懷裡靠了靠。  

    秦南風笑道:「寅時打更我醒的,再加上我沐浴時間,這會大概寅時半刻了。」

    「你沐浴了?」雲嬌這才發現,他身上的衣裳換成中衣了,想起他吃醉了的事,又推他一下:「你還知道醒呢。」

    「惱了?我也是身不由己。」秦南風摟緊了她:「怎麼睡在外頭,蓋那麼少,不怕著涼麼?」

    「你又不管我,我總不好自己鑽你被窩吧?」雲嬌輕哼了一聲,指責他。

    「怎麼不好?」秦南風笑著道:「咱們不都成親了嗎?原本就該睡一個被窩的。」

    「不行,我是女子,總要矜持一些的。」雲嬌吃吃的笑。

    「怪我吃多了酒。」秦南風起身放下了帷幔:「實在是該我主動的。」

    燭光隔著帷幔照進來,二人面前一片朦朧。

    秦南風長腿一伸,便俯身而上,兩手撐在雲嬌身子兩側,低頭望著雲嬌。

    「你做什麼。」雲嬌兩手抵在他胸膛上,臉一下變得滾燙。

    她自然知道他要做什麼,只是這時候終歸有些緊張與慌亂,便脫口而出了。

    秦南風拉開她的手,一手捧著她柔嫩的臉,低下頭去。  

    帷幔外頭,紅燭搖曳,芙蓉帳暖,春宵千金。

    可惜,春宵苦短。

    不知不覺之中,天便亮了。

    秦南風看著懷裡的人兒,黑髮如瀑般披散,一雙善睞的美眸半睜半闔,帶著淡淡的慵懶,素來白淨的小臉上多了一抹嫣紅,似乎是待放的花朵褪去了最初的稚嫩。

    他一時看的移不開眼,見她昏昏欲睡,不由伸手去捏她臉:「小九,別睡,陪我說說話唄。」

    「說什麼……」雲嬌閉著眼睛拍開他的手:「再等個把時辰便要起身去敬茶了,我睡會兒,你別忘了叫我……」

    「誒,你別睡,我有好東西給你。」秦南風又捏她下巴。

    他雖也半夜未眠,卻半分睡意也無,只覺得心裡滿滿當當的都是歡喜,守著她愛不釋手,就想要同她說話。

    「什麼好東西……」雲嬌睏倦之間,還是問了一句。

    「你等一下。」秦南風下了床,不消片刻,便抱著個小木匣子回來了:「你看。」

    雲嬌睜眼,強打精神撐起半邊身子,便見他將匣子開了,推到她跟前。

    她抬手翻了翻,裡頭有十幾張地契,還有集市上鋪子的房契,另外還有數張交子票據。  

    她又懶懶的躺了下去:「你給我這些做什麼?」

    「以後你當家,這些東西自然該你保管了。」秦南風說著蓋上了匣子:「原本昨晚便該給你的,可惜我吃多了酒。

    這個放哪?」

    「先擱床頭柜上吧。」雲嬌忽然想起一事來,猛地睜開了眼:「你還不曾告訴我,你哪來的這許多銀子呢?」

    「這是東嶽國庫的,都是楊慧君的父親貪污的銀子。」秦南風收了匣子,又攬過她:「當初,可不止這些銀子,只是後來那裡有一處地龍翻身,老百姓流離失所,許多人都家破人亡,實在悽慘。」

    「所以,你用那銀子給老百姓重建家園了?」雲嬌猜到了後來的事。

    「嗯。」秦南風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娘子聰慧,不過我特意留下了一些,給咱倆以後過日子。」

    「這樣就很好……」雲嬌眯著眼睛,攏了攏被子又有些想睡。

    「娘子,你別睡,我還有話同你說呢。」秦南風捏她鼻子,怎肯讓她就睡?

    「唔……叫我睡一會,就一會……」雲嬌伸手推開他。

    那中衣略寬的袖子隨著她的動作滑了下去,露出藕芽兒一般的嫩臂,口中呢喃小意,說不出的嬌媚動人。  

    秦南風瞧的目光深了深,情不自禁的又俯身而上。

    雲嬌察覺他的動作,不由嬌靨生暈,伸手推他,口中驚呼:「冤家,還來……」

    這人折騰了半宿,沒個夠嗎?

    秦南風扯了自己身上半掛著的中衣,便要繼續。

    雲嬌手觸到他裸露的胸膛,那上頭有虬結的疤痕,心中一顫:「你別動,叫我看看你身上。」

    昨夜她便察覺了這疤痕,只是當時半夜瞧不清,且無暇他顧,也就做罷了。

    這會子天都亮了,自然要好好的看看。

    「都癒合了,無礙的。」秦南風不欲停下。

    「你別動,我瞧瞧。」雲嬌輕錘他一下,執意要看。

    秦南風只得住了手,露出胸膛來給她瞧。

    雲嬌抬眼,便見他闊肩上有絲絲淡紅的痕跡,不由臉上發燙,那是她昨夜留下的。

    往下,便見他結實的胸膛,在右胸處有一道猙獰的疤痕,直通小腹,幾乎橫貫了整個上半身,想來這便是當初那幾乎要來他命的傷。

    即便如今傷口已然癒合了,但瞧著還是觸目驚心的。  

    再看他身上,還有不少傷痕,他膚色白皙,更襯的那些疤痕顯眼無比,一條一道的,縱橫在他身上。

    「這……」雲嬌伸手輕撫那謝疤痕,眼淚情不自禁的就滾了下來,落入鬢邊秀髮之中。

    「你別哭,我早就不疼了。」秦南風見她哭了,忙替她拭淚:「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痊癒的差不多了,如今更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雲嬌不語,只是一直的落淚。

    這樣的疤痕,當時該多疼?他是如何掙扎著活下來的?

    難怪要與楊慧君周旋那麼久,兩年多能養好了回來,已然是極快的了。

    「你說你,偏要去邊關做什麼?」她哭著埋怨他。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以後都不出去了,天天守著你。」秦南風見她一直掉眼淚,心疼不已,早便歇了心思,翻身下來將她摟在懷中,手忙腳亂的給她擦眼淚,眼中有數不盡的憐惜。

    雲嬌也抱著他的窄腰,頭埋在他懷中,呼吸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只覺得他們能有如今這樣,當真是上蒼垂憐。

    「快給我看看,是不是梨花帶雨。」秦南風往後退了退,托起她的臉來,見她哭的滿面淚痕,幾絲長發沾在臉上,卻叫他的話逗的破涕為笑。  

    他替她擦了眼淚,又理了理秀髮,低頭湊過去嗅了嗅:「唔,小九,你好香。」

    「沒你香。」雲嬌嬌嗔著推他一下:「你可有奶香呢。」

    「好啊,你敢取笑我是不是。」秦南風伸手咯吱她。

    「別鬧,別鬧……」雲嬌笑著往後躲,口中求饒:「我不說了,不說了……」

    外頭有人叩門。

    「誰啊?」秦南風停了手,笑著將人攬在懷中。

    「少爺,是奴婢,少爺吩咐的藥煎好了。」蒹葭在外頭回道。

    「來了。」秦南風拿過一旁的中衣套上,邊系盤扣邊下床開門。

    「少夫人醒了嗎?等會兒該起身梳洗,去敬茶了。」蒹葭提醒道。

    「知道了。」秦南風應了一聲,端著一盅湯藥進了裡間。

    「來。」他坐在床沿上,將藥盅遞給雲嬌。

    「這是什麼藥?」雲嬌接過去聞了聞。

    「你先吃。」秦南風笑看著她:「不苦,我讓他們加了甘草。」

    雲嬌不再遲疑,仰頭一飲而盡,將藥盅遞給他,秀美微挑:「是避子湯?」  

    秦南風將茶盅放在床頭柜上:「你怎知道?」

    「前日你同我哥吃酒吃了半日,再加上之前我哥給我把脈,什麼也沒說,就給我開了好些丸藥叫我每日吃一些。」雲嬌裹著被子坐起身來:「既然是我哥不好對我開口的事,就這麼幾件,我想也能想到,不過我身子到底怎麼了?」

    「你別憂心。」秦南風拉過她的手:「哥哥說,因著你出生時是早產,小時候也不曾能將養過來,身子有些虛,這些年又有寒氣入體,暫時不宜有孕,須得好生調養。」

    「你從前不都是『九霄、九霄』的嗎?這會兒改口倒快。」雲嬌笑著覷了他一眼。

    「我娶了你,自然該改口。」秦南風理所當然的道。

    「好吧。」雲嬌垂目,思量著道:「那你說,我哥把脈把的准嗎?要不要再找個大夫看看?」

    「你哥說你月信不准,且每回來了都疼的厲害,可有此事?」秦南風側頭問她。

    雲嬌嬌靨生暈,點了點頭。

    「依我看,哥哥的醫術還是不錯的,你看嫂嫂如今叫他調養的看著都不像是有心疾之人。

    他跟著神醫,旁的不曾學,單學的就是調理身子的方子。  

    咱們就聽他的,先調理一陣子,等你身子將養妥了,再要孩子。」秦南風握著她的手,定下了此事。

    「可是……」雲嬌有些猶豫:「調理身子,短期之內怕是不起效用,可我若是總不見身孕,你父母、祖父母恐怕……」

    一年半載的也好說,真要是幾年沒個孩子,怕是沒法交代。

    「他們那處有我呢,你只管好好養好身子就是。」秦南風不容她反駁:「好了,這事就此定下了,我給你穿衣裳。」

    「我用你幹嘛?」雲嬌抱著被子,笑得羞澀甜蜜:「去,叫蒹葭她們進來。」

    「我先給你換上衣裳,再叫她們來給你梳洗。」秦南風拿過一旁的衣裳:「快來,我想了好久了,你便叫我試試嘛。」

    雲嬌半推半就的叫他從被窩中拖了出來。

    秦南風將她那幾身衣裳翻來覆去折騰了許久,還是理不好。

    「你罷手吧你。」雲嬌嫌棄不已:「我自己來都比你快。」

    她說這伸手去系腰間的盤扣。

    「你別動,我能行。」秦南風拿開她的手:「馬上好了。」

    「少爺,少夫人,奴婢能進來嗎?」蒹葭在外頭問。  

    她有些著急,再晚些時候,就來不及了。

    才過門第一天,便耽擱了敬茶的時辰,那可有些說不過去。

    且少爺的大姑母那樣厲害,可不能叫她握住了姑娘的把柄。

    「等一下。」

    「進來。」

    床上的兩人齊齊開口。

    「我這差一點就好了。」秦南風不滿的嘟囔。

    「別鬧了,一會兒耽擱了敬茶,仔細你爹訓斥你。」雲嬌說著下了床,拔高了聲音:「蒹葭,你們進來。」

    秦南風不曾言語,返身從被子下取出一方雪白的絹帕,上頭已然仿若紅梅點點。

    他細細的收了起來。

    「少夫人,這件是穿在裡頭的,少爺不曉得,你也不曉得嗎?」床邊,蒹葭同木槿好笑的給雲嬌重新整理了衣裳。

    「我都叫他弄的亂套了。」雲嬌有些無奈。

    「我穿錯了嗎?」秦南風挑開帷幔下了床。

    「都是你,越幫越忙。」雲嬌回頭瞪了他一眼。

    秦南風笑著湊過去:「我仔細看看,學一學。」  

    「少爺,這種事你不用學,交給奴婢們便可。」蒹葭笑著道。

    「你去穿自己的衣裳吧。」雲嬌推了他一下。

    秦南風走到一旁拿過衣裳,才套好上衣裳,外頭便出來腳步聲。

    他正要問是誰,裡間朱紅的門帘子便叫人挑開了。

    「五弟,弟妹。」

    顧氏徑直走了進來。

    秦南風吃了一驚,忙加快了手裡的速度,三下五除二的繫上了腰帶。

    雲嬌坐在銅鏡前,蒹葭正給她梳妝,見狀不由皺了皺眉頭,這顧氏怎麼不敲門便進來了?

    「嫂嫂怎麼突然來了?」秦南風有些不悅。

    顧氏平日不是沒分寸的人,這是做什麼?

    「沒想到你們起得這麼早,我還說怕你們少年人貪睡,別耽擱了敬茶的時辰,特意來叫一叫你們。」顧氏說著走到了雲嬌身後,笑著夸道:「弟妹真是國色天姿,素著一張臉都這樣好看。」

    「嫂嫂屬什麼的?」雲嬌從銅鏡中看著她,淡淡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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