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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畫兒見自己沒被選中,臉上立馬露出慶幸欣喜的表情。
書兒則是秀眉輕蹙,心裡掙扎著想跟穆殷求情。
紀塵對於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膩歪場面沒有絲毫興趣,選完人後目光不自覺的朝外看去,加上他傷在腰腹處,坐的有些累了,手撐著椅子扶手便想要站起來出去走走。
穆殷頭都沒回,只是伸手壓在紀塵撐著椅子扶手的手背上,不顧他的反抗,嗓音慵懶,「欽欽,還沒結束呢。」
她沒看紀塵,目光落在那個叫書兒的男子身上,「阿七,把這人處理了,留下另一個。」
那隨意的語氣仿佛不是在說殺人,而是像摘花一樣。
本來安靜的站在旁邊裝盆栽的阿七聽見自己被點名,立馬挺直腰背眼睛晶亮的看向穆殷。
穆殷說,「有他在前,另一個伺候起來定會用心許多。」
「好。」阿七笑嘻嘻的,他最喜歡穆殷吩咐他幹活了,只要不是擦桌子,什麼事他都乾的津津有味。
「殿下饒命!」書兒原本掛在臉上的勾人表情僵在臉上,看出穆殷並非是跟他開玩笑後,眼裡才溢出恐懼害怕的情緒。
他邊警惕的看著阿七邊跟穆殷說,「殿下,我才是那個被公子選中的人。」
這會兒都不用裝,書兒眼睛便紅了起來。美人落淚,最是讓人心軟。
穆殷贊同的點點頭,頂著書兒充滿期待的目光笑了下,就在書兒心裡一松,以為穆殷會收回命令的時候,就聽見她說,「但這跟孤要殺你有什麼關係?」
她穆殷殺人,全看心情。
「不!不要!」書兒見阿七已經抬腳朝自己走過來,邊尖叫著邊往門口跑。
阿七身形嬌小,又最愛傻笑,見自己的任務跌跌撞撞往院子裡逃還很納悶,「你跑什麼嘛,主子說要我殺你呢。」
說著便提著衣擺追上去,前後不過兩個瞬息的功夫,院子裡書兒的求救尖叫聲就戛然而止。
最後一句嗚咽消失在院子裡,片刻後,只餘下屋裡屋外一片寂靜。
穆殷饒有興趣的將目光掃向屋內早已抖成篩糠的畫兒,後者對上她的眼睛,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規矩恭敬的不行,哆哆嗦嗦的趴伏在地上,說話的時候牙齒險些咬著舌頭,「殿下別殺我,我肯定,肯定好好伺候!」
剛才書兒被紀塵選中的時候,沒人比畫兒更高興了,他甚至都已經看到自己躺在穆殷身側被她小心親吻。
可前後不過轉臉的功夫,所有的興奮被盆冷水兜頭澆滅,凍的他渾身打顫。
死的是他的親哥哥,他心裡本該恨穆殷,但現在更多的卻是恐懼。
穆殷滿意極了,扭頭跟紀塵說,「欽欽你看,他這規矩學會的多快,往後肯定能伺候的極好。」
從她摁住紀塵手背起,紀塵就在跟自己隱隱較勁。穆殷臉上八風不動,穩穩的攥著他的手。
她可不是個好脾氣的人,能被人拒絕兩次卻沒發火,只因為那人是她的欽欽。
可若是紀塵始終如此,她倒是不介意用點別的手段。
紀塵被她壓著,姿勢僵硬,臉色微冷。
他覺得穆殷這齣就是故意做給他看的,殺雞儆猴而已,目的是讓他聽話。
果不其然,下一刻紀塵就瞧見穆殷偏頭笑著同自己說,「欽欽,一兩次的生分還可以說是欲拒還迎,是你我之間的情趣,若總是這般冷硬拒絕可就無趣了。」
她臉上帶笑,眼裡卻沒有絲毫笑意。
穆殷按著紀塵暗暗同她較勁的手,心情慢慢好起來,至少兩人有了肌膚之親。
都說強扭的瓜不甜,但穆殷管他甜不甜,她就是要扭這個瓜。
紀塵手指緊攥成拳,目光深深的看著穆殷,心裡突然沒底起來。
選完伺候的小侍後,晚飯擺了上來。
穆殷腸胃不好,並不貪圖口腹之慾,隨意吃了點東西便放下了碗筷,拿著巾帕摁了摁嘴角,看向特意坐在對面,離她足足一張圓桌距離的紀塵,笑了,「飯菜可還合胃口?」
合。
紀塵心裡連連點頭,他平時吃飯就為了果腹,有什麼吃什麼。主要是軍營里極少這般鋪張浪費準備那麼一桌子飯菜,畢竟師父說要節儉。
之前他傷的重,飯菜有些清淡,今天可能是見他能下床了才做的重油重鹽。
孰不知是阿六才剛把廚子找來。
穆殷放下帕子,端起茶盞輕抿,故意跟紀塵說,「廚子是特意請的,我這人偏好咱們晉國飯菜口味,清淡偏甜些,但你在邊疆住的時間更久,可能吃慣了重口偏辣的東西。」
穆殷這麼一想,覺得將來兩人同桌吃飯還真是涇渭分明各吃各的。
這算哪門子的親近。
紀塵聽她隨口說這些話,攥著筷子的手微微一緊,不知道穆殷是否是有意試探。
紀塵是安國人,安國地方偏北,飲食向來重油重鹽。
他抬頭看穆殷,許是出於心虛,難得指著一盤紅燒排骨問她,「殿下不嘗嘗嗎?」
穆殷目光落在紀塵好不容易有了血色的薄唇上,沒分給排骨半分,眼裡全是笑意,「欽欽不親手餵我?」
她說,「親口也行。」
紀塵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抖了起來,心說愛吃不吃。
用重油重辣燒出來的排骨甚是誘人,也很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