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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四下張望,屋裡風平浪靜的,好像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虞宛宛總覺得不太對勁,實在憋不住了,便也就直接拉著嬋兒詢問,「嬋兒,你今日到底怎麼了,可有什麼事瞞著我?有什麼話直說即可,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麼藏著捏著。」
賊人就在旁邊,嬋兒哪敢多說什麼,生怕他傷害到她家姑娘,一顆心都吊在了懸崖上。
嬋兒也只好搖頭否認,「我沒有……」
虞宛宛便將嬋兒今日異常之處,一條一條的數給她聽。
嬋兒聽完,已經是眉頭緊皺,頭疼不已。
虞宛宛和她整日待在一起,實在是太熟悉不過了,她稍有異常,根本逃不過虞宛宛的眼睛。
正絞盡腦汁的想什麼藉口才好,「姑娘,我……只是月事來了。」
「月事?」
嬋兒點頭,「嗯,身子不太舒服,也更嗜睡,吃的也多。」
雖然有點道理,可是,她的月事好像不是今天吧?
嬋兒推著虞宛宛的肩膀,送她出去,「姑娘不必多慮,時辰也不早了,快回去歇著吧。」
將虞宛宛應付出去之後,嬋兒合上房門,背靠在門上,總算是鬆了口氣。
轉身過來,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從窗戶外面回來,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她面前,久久盯著虞宛宛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開口質疑,「你家姑娘,怎麼看也起來不像是身染惡疾的模樣。」
嬋兒生怕他對姑娘生出什麼歹心,驚恐萬分,連忙道:「現在沒有發病,自然看不出來!
「你的吩咐我都已經照做了,你可不能言而無信,傷我家姑娘分毫!」
沈雋冷哼一聲,漫不經心說道:「我說過的話,定不食言。」
「……」
本來虞宛宛已經走了,可越想越不對勁,屋裡怎麼好像有別人的氣味?
她仔細一琢磨,下樓便去找到陳家父子,帶著他們一起折返回來。
這回,虞宛宛也不敲什麼門了,快步上樓,直接帶著人破門而入。
進屋就見,嬋兒屋裡,竟然不知何時多出來個男人,身型高大,容貌俊朗,卻是一身凶煞之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陳家父子也是驚詫不已,立即拔刀相向。
陳叔先前下船採購,已經見過好幾回此人的通緝畫像,一眼就將沈雋認了出來,當即將虞宛宛往身後護住,「姑娘當心,他是昨夜官兵追捕的那名逃犯!」
想必,正是昨夜官兵來的時候上船的,不知怎麼躲在來嬋兒屋內,他們竟是絲毫未曾察覺。
對面沈雋反應迅速,順手就將嬋兒拉過來,擋在身前,手指扼住她的喉嚨,面著眾人,以示要挾。
他的手指極為用力,將嬋兒纖細的脖子都掐得快要變行,好像隨時都能輕易擰斷。
看著嬋兒命懸一線,虞宛宛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如此莽撞之舉,突然帶著人闖進來,萬一誤傷嬋兒可如何是好。
事已至此,她只好連忙開口,先將對方緩住,「你別輕舉妄動,若是她有任何閃失,你也別想活著離開此處!」
這丫頭,人長得不大,口氣倒是不小。
沈雋不屑的冷哼,「就你們這幫烏合之眾,加起來也傷不了我分毫。若是識相就老實點,開船將我捎至杭州,我定不會為難你們。如若不然,一個也別想活著下船!」
他光是眼神,便狠戾嚇人至極,仿佛撕裂地獄爬出來的惡鬼修羅,帶著渾身嗜血煞氣,只叫人看一眼,便不住心驚肉跳。
陳叔雖不認得此人就是沈雋,可先前去縣城偶然聽人提起過,這人好像是什麼極為厲害的反賊,手下屯有兵馬、幾次造反不說,還連連斬下好幾名朝廷大將的頭顱。
若是真打起來,他們父子對付尋常江洋大盜是遊刃有餘,卻萬萬不是此人的對手。
嬋兒早已是眼含熱淚,呼吸艱難,好似隨時都會斷氣,哀求道,「姑娘你們快走,這人厲害得很,別管我了,趕緊走!」
虞宛宛怎麼可能不管嬋兒?
更何況,船在水上,若是此人真有那麼厲害,他們想跑也是跑不掉的。
她想了想,隨後故作鎮定,暫且先答應他的條件,「我可以答應,送你前去杭州,食宿、船費也不用你掏一兩銀子。
「不過,也希望你說到做到,不為難我們船上任何一人。若是我們之中有人傷亡,到時你行蹤暴露,對大家都沒有好處。要是我們相安無事,路上還可替你掩護,規避巡查官兵,省去不少麻煩。
「你覺得如何?」
關乎一船人的性命,虞宛宛也是心在弦上,屏息凝神,直直盯著那男人,在等他作出回應。
沈雋聽完虞宛宛這番話,竟是嗤笑出聲。
這丫頭,看起來嬌嬌弱弱,還以為是那種空有美貌,遇事只會哭哭嚷嚷的小姑娘。
卻沒想到,她倒是不慌不忙,臨危不亂,一番話還能說得這麼條理清晰,有理有據,沈雋都快被她給說服了。
沈雋沉默一陣,終究是答應下來,「那就這麼說定了,待我抵達杭州,立即下船,從此各不相干。」
虞宛宛也點頭回應,「一言為定。」
二人算是達成口頭協議,沈雋這才肯手鬆,放開嬋兒。
嬋兒重獲自由,立即跑過來,顫顫巍巍的躲在虞宛宛身後,呼吸急促,胸口起伏,脖子上已是赫然留下兩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