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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聽聞,可以留在宮裡住下,先是驚愕,隨後心裡狂喜,卻強忍著笑意,抹著眼淚說道:「民婦女兒還在宮外等著的……」
虞宛宛想了想,姨母都已經無家可歸了,她女兒估計也好不到哪去,她們孤兒寡母的,流落街頭,這日子該過得如何艱難啊。
尋思片刻,她說道:「姨母不如把她也接進宮裡來陪你。」
楚氏先前還流著眼淚,聽聞此話,突然就破泣為笑了,「當真可以?」
虞宛宛點頭,「自然可以,待過幾日,事情交代完了,本宮再找人替你們安頓。」
反正,這些對於虞宛宛來說,就是舉手之勞罷了。
當天,楚氏母女便被接東宮裡,暫且安頓,虞宛宛還給她們賞賜了許多東西。
楚氏的女兒謝姝一進宮,簡直看得眼花繚亂,驚嘆不已。
她湊到楚氏耳邊,欣喜笑道:「娘,你也太厲害了吧!」
謝姝是沒想到的,前幾日,她們還食不果腹,露宿街頭,又冷又餓,現在竟然住進宮裡來了?
看著鑲金的紫檀木家具,抹著床上鋪著的織錦緞被褥,就連墊在地上都是金線波斯地毯……
眼前的奢華景象,簡直就是以前她做夢都不敢想的。
先前,母親說要帶她住進宮裡,謝姝還不相信,沒想到現在真的住進宮裡來了。
楚氏得意的笑了,怕是隔牆有耳,壓低聲音,悄聲說道:「你就是想一輩子享受這榮華富貴,母親也有辦法。」
謝姝眼前一亮,趕緊湊上去,「什麼辦法?」
楚氏還賣關子,謝姝怎麼問,她都不肯說。
*
夜裡,鳳霽回來之後,得知虞宛宛把那對母女接進宮裡在住,明顯很是不悅。
他一向不喜歡東宮有外人,更何況,對那對母女並不了解。
他皺著眉,神情嚴肅,質問,「誰叫你自作主張?」
虞宛宛臉上笑容淡去,突然就鼻子一酸,紅了眼眶,一臉的委屈模樣。
昨日分明就是鳳霽親口說過的,東宮就是她家,她想請誰回家,不需要徵求他的同意。
現在,她請姨母暫住兩日,他又罵她自作主張。
果然,他就是說說罷了,哄她歡心,根本就不是那麼想的。
她竟然當真了,以為自己真的可以想做什麼做什麼。
她眼淚都快流了下來,「是宛宛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不該自作主張,這就讓人將她們送走就是。」
說完,就扭頭要去送人。
鳳霽抬起袖子,拉著她的胳膊,解釋,「孤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那個楚氏,跟虞宛宛母親的關係,估計不似楚氏說的那麼好。
要不然,虞宛宛的母親怎也不和她多年聯繫,而且臨終前,也沒有把女兒託付給姐姐,而是託付給親戚關係更遠的虞老夫人。
怎麼想,鳳霽都覺得,虞宛宛這個姨母不怎麼靠譜就是了。
虞宛宛之前一心歡喜,跟姨母相認,還知道了許多母親的事情。
她心疼姨母悲慘遭遇,這才想留著她幾日,再多說說話。
也是現在,經過提醒才反應過來,鳳霽說得好像也有道理,母親跟姨母從來也不聯繫,肯定是另有隱情的,姨母說的話,她的確也不能全信。
虞宛宛還在思索,鳳霽又道:「你留著她住,也不是不行,待過兩日,賞賜些金銀,送她出宮即可。」
宮裡的東西,隨便賞賜一些,也夠楚氏母女一輩子衣食無憂的了吧。
男人取出手帕,擦去虞宛宛眼角的淚水,湊得更近了些,「怎麼現在,動不動就流眼淚。」
無奈的語氣,卻頗為心疼。
虞宛宛還撅著鮮紅的小嘴,別開臉去,「是殿下說話不算話。」
先前明明就說她想做什麼做什麼,又指責她自作主張。
鳳霽一時語塞,都不知道如何解釋才好了……
他彎下腰,看著她,說道:「是孤不對,宛宛要是不高興,就罰孤吧。」
虞宛宛都有點詫異,她還能罰鳳霽麼?
她抬眸看他,「可以麼?」
鳳霽點頭,「孤讓你罰的,你罰就是了。」
虞宛宛轉了轉眼珠子,突然就破涕為笑了,興致勃勃說道:「那就罰殿下給我搓背!」
以前,只有虞宛宛伺候鳳霽,給他搓背,虞宛宛還沒有享受過太子殿下親手搓背的待遇。
鳳霽忍不住嗤笑出聲,答應,「好。」
後來,沐浴的時候,虞宛宛就後悔了。
她是不是一孕傻三年了,讓鳳霽幹什麼不好,為什麼要讓他搓背?
從肩膀到尾骨,恐怕全都是他留下的吻痕。
也不知道,罰的到底是鳳霽,還是她自己。
*
虞宛宛留著楚氏在宮裡,次日,便請來畫師,按照楚氏的敘述,給母親畫了畫像。
可是,虞宛宛看這畫像,越看越像姨母楚氏,只是更為年輕漂亮一些。
楚氏解釋:「我們是親姐妹,本來就長得很像。」
虞宛宛雖然疑惑,但是這個說法,好像也有道理。便收好畫像,沒有再追問。
這兩日在宮裡,虞宛宛並未虧待楚氏母女,給她們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還賞賜了不少衣裳首飾。
一是念及母親的顏面,二是覺得她們母女的處境確實有些可憐,畢竟是親戚,幫扶一下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