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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爽朗不羈的少年,見了虞宛宛,竟是一時面色發紅,有些手足無措,好半晌,才開口,「我當然認得宛宛。」
隨後看向虞宛宛,呲牙一笑,「就是不知,宛宛可還認得二哥。」
魏忬變化也很大,離開的時候,生得瘦骨伶仃,現在卻是拔高了一個頭,高大健碩,英氣十足,特別是站起來的模樣,眉目清雋,星眸皓齒,虞宛宛是真的險些沒認出來。
能夠再見面,虞宛宛也是心下喜悅,「認得,二哥比以前更好看了。」
一句「二哥」,一如當初,印象里嬌柔酥軟的聲音,好像瞬間拉近了二人的關係,回到了以前。
魏忬臉上消息更深,看向虞宛宛的目光也愈發炙熱。
由於大雪才剛剛融化,外頭天氣寒冷。
三人來到密閉的閣樓暖閣里,燒著爐子,擺上茶水和甜點,再慢慢敘舊說話。
魏忬先開口,說起,「聽聞你病了,被祖母送去尋醫,本來我是打算等過完年,就去找你的呢,沒想到你這就回來了。
「也不知,病可好了麼?」
其實,魏忬回來之後,立即就找過虞宛宛,聽老夫人說,虞宛宛求醫去了,很是擔心她的病情,當時就想去找虞宛宛的,可惜老夫人怎麼也不肯說出虞宛宛的去向,只得作罷。
虞宛宛回答,「已經痊癒了,多謝二哥掛記。」
魏忬暗暗鬆了一口氣,點頭,「痊癒了就好。」
隨後,魏忬又說起了他去北疆三年的見聞,還有他上陣殺敵時候,身上留下的許多傷痕。
本來,魏盈蘭和魏忬還問起虞宛宛去治病的事情,虞宛宛都隨意敷衍了過去。
鳳霽特意交代過,她回京之後,這半年的行蹤不能讓任何人知曉,更不能讓人知道,她投靠過反賊沈雋,還在反賊巢穴里逍遙自在了大半年。
不然,唯恐牽涉太多,後果不堪設想。
虞宛宛在南方待了大半年時間,回來之後,花了好幾日才習慣過來。
她就在寧國公府,主要為了陪老夫人過年,也偶爾陪著魏盈蘭出去玩耍。
先前相識的那些同齡姑娘,關係好一些的,聽聞虞宛宛回京的消息,大多會前來探望一眼,關係不好,一向看不慣虞宛宛的,便會在背後嚼舌根。
「說是身染怪病尋醫問藥去了,誰知道是不是當初不願意嫁給那個傻子,逃婚了呢,也不知道大半年怎麼過的,現在才被抓回來。」
「誰說不是,我看哪只逃婚,跟哪個男人私奔了,也不是不可能。」
「……」
嬋兒有樣學樣,說給虞宛宛聽了,「姑娘,你聽聽,她們說的都是些什麼!」
虞宛宛倒是不以為然,還躺在暖炕上,悠閒的翻看話本,「讓她們說去吧。」
因為,虞宛宛這半年做的事,遠比她們想像的駭人聽聞。
她可是投靠山寨,跟著反賊一起,企圖謀反呢。
虞宛宛不生氣,倒是旁邊宋檀先聽不下去了,氣沖沖的就出去找人處理……次日,流言蜚語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也不知道宋檀怎麼做到的。
這幾日,她向宋檀打聽過鳳霽和雲湖寨的情況,也只是知道,雲湖寨若是不肯歸降,很快官兵就是強攻上山,到時候必定會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虞宛宛雖然憂心,卻實在幫不上什麼忙。
轉眼,已是正月十五的上元節,虞宛宛回來也有半個月了。
上元節這天的元宵燈會,是上京一年一度最為盛大的慶典,到時候全城百姓都會聚集街頭,普天同慶,徹夜不休。
虞宛宛和魏盈蘭幾人,早就約好了上元節要一起逛燈會。
人山人海,熱鬧喧譁。
入夜之後,一條街的花燈,顏色各異,像極了春日裡的百花爭艷,一眼看去燈火輝煌,流光璀璨,恍如白晝。
虞宛宛裹著斗篷,迎著凜冽寒風,依靠著欄杆,站在河邊遊廊上,看著眼前繁華熱鬧的盛況。
她卻是暗暗憂心忡忡,也不知道,表哥現在情況如何?逃回雲湖山了沒有?
直到身邊,突然一個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是魏忬不知從哪冒出來,手裡提著個燈籠,笑吟吟的看著虞宛宛,「宛宛,給你買的兔子燈。」
虞宛宛看著他手裡的兔子燈,還稍微愣了愣。
她還記得,小時候她喜歡兔子燈,每年上元節,二哥都會給她買兔子燈。
可是,她長大了,早就不喜歡兔子燈了,現在喜歡荷花燈。
不過,虞宛宛還是笑著接過來,「多謝二哥。」
也是現在,魏忬才找到機會,單獨跟虞宛宛說話。
他凝眸,目不轉睛看著她,這才詢問,「宛宛,你可是早就把二哥忘了?」
虞宛宛與他對視,「沒有啊,宛宛還記得二哥,二哥從小到大,最是照顧宛宛。」
魏忬朝著她走近一步,壓低聲音,語氣親近了幾分,問:「那為何,二哥給你寫了那麼多信,你從來也不給二哥回信?」
虞宛宛更疑惑了,「宛宛沒收到過二哥的信啊?」
倒是她,剛開始還給魏忬寫過兩次信的,但是信件石沉大海,沒有音訊,她便沒有再寫過了。
魏忬面色微變,漸漸皺起眉頭,他離開三年,差不多每個月寫家書的時候,都會雷打不動,給虞宛宛寫一封信,讓人捎回京城,到現在至少也有三四十封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