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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腳離地,不住亂蹬,一雙手還在拼命的想要將男人的手從脖子上拿開,無聲的淚水自眼角一滴一滴滑下。
眼看著肺里空氣漸漸抽乾,窒息的感覺鋪天蓋地而來,嬋兒翻起白眼,快要一命嗚呼。
好在虞宛宛聽見動靜被吵醒,開門出來,
揉了揉惺忪睡眼,睜眼一瞧。
正好就看見,走廊盡頭,男人渾身殺氣騰騰,像是惡鬼羅剎一般,正掐著嬋兒的脖子,將她高高舉在半空,嬋兒手腳亂舞,不住掙扎,卻是無濟於事。
是沈雋要殺嬋兒!
虞宛宛見狀,趕忙衝上前來,拉住沈雋的胳膊,仰頭望著他質問,「你幹什麼?快放手!」
沈雋目光直視嬋兒,殺意已決,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他這麼多年,整日過的都是百死一生,刀口舔血的日子,做人原則有很重要的一條,便是背叛者,殺無赦。
虞宛宛來不及多問,不知道沈雋為何突然要殺嬋兒,她只知道,絕對不能讓嬋兒死了。
她想推開沈雋,可就那點微薄的力氣,男人紋絲未動,急得她不知所措。
瞄見沈雋腰上藏著的一把匕首,她只好伸手握住刀柄,一把抽了出來,將刀尖對準沈雋,威脅說道:「你放開她,否則,我,我……」
體態柔柔弱弱,嬌嬌滴滴,眼神里卻滿是堅定決絕。
沈雋不做理會,「怎麼,你還能殺我不成?」
今日這人他是殺定了!虞宛宛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就算手裡拿著匕首,也根本奈何不得他。
虞宛宛自然也知道這點,她是不可能傷到沈雋的。
情急之下,只好將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毫不示弱的,跟沈雋對視,「你要是殺她,我也死了算了!」
她匕首對著自己脖子,由於小手抖得厲害,刀鋒太過銳利,已經不慎劃出一條血痕。
鮮紅血液,順著白皙細嫩的頸子滑下,就像是雪山上綻放開來的朵朵紅蓮,著實叫人觸目驚心。
前一刻,還非得殺了嬋兒不可。
這一刻,沈雋眼裡卻只有虞宛宛手上拿著的匕首,生怕她當真一刀劃了下去。
尋思片刻,也只好,先鬆開手,將嬋兒扔到一旁。
「你別動……把刀還我。」沈雋舉著雙手,小心翼翼靠近虞宛宛,想找機會將匕首奪回來。
虞宛宛卻往後退了兩步躲開,又確認問他,「你先答應不殺嬋兒。」
「……」沈雋無奈,看了看虞宛宛,又狠戾的目光瞥了一眼嬋兒,好半晌,終於是妥協下來,「行。」
眼見著他答應,虞宛宛才肯扔下匕首,連忙跑到嬋兒面前查看。
她捧著嬋兒的肩膀,詢問,「嬋兒你沒事吧?」
嬋兒被放開之後,連連咳嗽了好半晌,終於是緩過氣來。
她呼吸艱難,捂著疼痛的脖子,面色發白,含著眼淚,委屈的看著虞宛宛,「姑娘……」
虞宛宛扭頭看向沈雋,質問,「好端端的,你為何要殺她?」
沈雋才委屈呢,他指了指嬋兒,「你自己問她。」
虞宛宛扭頭回來看著嬋兒,似乎在等她交代。
嬋兒卻是咬著嘴唇,一個字不敢說……
雖然她也是一心為了姑娘好,可若是讓姑娘知道,她給官兵留記號,讓太子找過來,肯定會生氣的。
只聽沈雋一字一句,沒好氣的說道:「這回我暫且饒你一命,若是再有下回,可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說完,沈雋背過身去,回房間去了。
只剩下虞宛宛,攙扶著嬋兒,從地上起來,一步步,扶著她回了房間。
虞宛宛也沒多問,而是點著油燈,查看嬋兒脖子上的傷痕。
不得不說,那沈雋真的下了死手,嬋兒脖子已然留下兩個手掌印,看上去嚇人得很。
虞宛宛沒有再追問,嬋兒更是自責內疚,終於是哭著開口說道:「姑娘,都是嬋兒的錯,是嬋兒……
「是嬋兒做了記號,被沈雋發現了,他才要殺我的。」
虞宛宛就知道,事出有因……
她氣得,一時都不知道說嬋兒什麼好了。
想了想,道:「也怪我,都沒問你的意願,便讓沈雋帶你過來。
「你若是不想跟著我這樣亡命天涯,明日便自行離去吧,我身上還帶著少許銀票,應該也夠你應付一陣子了。」
說著,虞宛宛便要找銀票給嬋兒。
聽虞宛宛的意思是想趕她走,嬋兒突然知道怕了。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拉著虞宛宛的袖子,連連認錯,「姑娘別趕嬋兒走,嬋兒知道錯了,不該自作主張,以後再也不敢了……
「姑娘別趕嬋兒走可好,再給嬋兒一次機會,嬋兒若是離了姑娘,真不知該何去何從……」
「……」
這邊,嬋兒還在央求虞宛宛,不要趕她走。
另一邊的房間裡,沈雋正在用帕子擦拭匕首上殘留的血跡。
突然一名黑衣人推門而入,匆匆趕來,單膝跪地,稟報說道:「世子,大事不好!有大批人馬追來了,領頭的那個,好像正是鳳霽!」
沈雋手上頓住,神色凝然。
一路上,他都有妥善隱藏蹤跡,鳳霽這麼快就找到了?
難道,是跟著嬋兒留的記號過來的……
沈雋突然後悔,剛剛沒立馬擰斷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