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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鳳霽只記得,夢裡虞宛宛死了之後的事情,之前的早就已經模糊不清,只隱約記得個大概。
夢裡他到底做過什麼,才導致虞宛宛被害死,鳳霽也實在想不起來,更是不知該如何給虞宛宛解釋。
總之,他相信,他絕不會休棄她,也不會把她關在冷宮裡,更不可能賜死她。
他捧著虞宛宛的臉,告訴她,「孤會證明給你看。」
虞宛宛低著頭,沒有說話。
倒是有些奇怪。
正常人若是知道,她因為一個夢就躲著他,肯定會說「一個夢而已不能全信」類似的話,可是鳳霽,怎麼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也不懷疑夢裡事情的真實性?
難道,他也夢到過?
當然,也只是虞宛宛一瞬間的猜測罷了。
鳳霽也沒繼續多說這件事,而是轉而詢問,「你剛剛不是說,想吃福雲軒摸芙蓉糕麼?孤讓人買回來了。」
隨後,便出去,叫人把剛買的芙蓉糕拿了過來,送到虞宛宛手上。
鳳霽送到她嘴邊,輕聲說道:「今日是孤不對,不該誤會宛宛,宛宛是不會離開孤的,對不對?」
看著送到面前的芙蓉糕,不知為什麼,虞宛宛突然鼻子一酸,眼淚啪嗒啪嗒流了下來,撲進鳳霽懷裡,便哭了起來。
也不知在哭什麼,就是很想哭。
她抽泣著,真忍不住想告訴鳳霽,她不是去買芙蓉糕,她就是想離開這裡,是以前跟表哥約定好的,讓表哥來救她。
可是,她又實在說不出口。
鳳霽將她圈在懷裡,輕拍著她的背,安慰,「別哭了,今後若是想吃什麼,告訴孤一聲,孤派人去買回來就是了,不必親自過去,外頭多冷啊,凍壞了怎麼辦。」
他真的,從來沒有現在這麼溫柔過。
只讓虞宛宛哭得更加厲害了。
鳳霽一直哄著虞宛宛,直到她哭累了,睡著過去。
男人還在床邊側躺著,指尖輕撫她的髮際,將碎發撩開,看清一張雪白的臉蛋,眼睛都哭得微微紅腫了,很是惹人心疼憐惜。
眼前的虞宛宛還好好活著,沒有像夢裡一樣,只有一具長眠冰棺之中的屍首。
難以想像,如果虞宛宛死了,他應該怎麼面對,是不是跟夢裡一樣,承受漫長無盡的孤獨和煎熬。
他彎下腰,冰涼的唇,在她額間輕輕印了一下,久久看著她,都不敢閉眼睡覺,像是看著什麼失而復得的寶貝,生怕一眨眼,她就又要消失不見。
*
鳳霽將虞宛宛帶回東宮之後,更加當寶貝一樣的捧在手心裡。
虞宛宛嘴上說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她突然希望,那個夢,真的只是一個夢,夢裡可怕的事情全都不要發生才好。
不過,沒過兩日好日子,鳳霽和虞宛宛突然被皇帝傳到宣政殿上。
皇帝、皇后、太后以及趙王等人,紛紛聚集在此,一個個面色凝重,神情嚴肅,看向虞宛宛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什麼罪大惡極之人。
眾人一言不發,還是鳳霽,先開口詢問,「不知,父皇傳兒臣過來,所為何事?」
看這陣仗,應該又是有大事發生了吧。
順慶帝臉色陰沉得厲害,抬起衣袖,一張奏摺便扔到了鳳霽面前,「自己看!」
鳳霽撿起奏摺,仔細查看一眼,立即便知道是什麼事。
有人上奏,說是太子妃曾跟著沈雋一起,謀逆犯上,罪不可赦,太子明知此事,不但替她隱瞞,還將她娶回東宮,乃是欺君之罪……
總之,按照奏摺上的罪行來說,他們二人罪行惡劣至極,虞宛宛應該論罪處斬,鳳霽應該廢黜儲君之位,都沒什麼好下場就是了。
虞宛宛也是側臉偷瞄一眼,這才知道,是她先前在雲湖寨落草為寇的事情暴露了!
皇帝若是知道,她跟沈雋的關係,肯定留不下她的。
她頓時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咬著嘴唇,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所以,她現在是不是死定了?
早知如此,前兩日還不如跟著沈雋逃出城去呢。
順慶帝厲聲質問,「太子,你打算如何解釋!」
旁邊皇后冷笑,「這還有什麼好解釋的,一個太子妃謀逆犯上,一個太子欺上瞞下,如此大逆不道,無法無天,根本沒把陛下放在眼裡,依本宮看,就該交給大理寺,按律處置。」
趙王正幸災樂禍呢,也跟著附和,「皇兄,你快告訴父皇,都是太子妃一人所為,你一直被她矇騙,毫不知情,或許,念在父子情份上,父皇還可饒恕於你。」
太后得知這件事的時候,便知道恐怕是真的,因為沈雋和虞宛宛就是親兄妹啊。
不過,現在若是虞宛宛承認跟沈雋有過瓜葛,無疑是死罪,任誰也救不了她,即使懷有身孕,恐怕也是一屍兩命的結果。
畢竟,誰都知道,順慶帝最痛恨的就是沈家,最仇視的就是沈雋,虞宛宛在沈雋那裡住過,跳進黃河也是洗不清的。
太后想給虞宛宛台階下,「太子,太子妃,你們倒是說說,是不是有人栽贓陷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鳳霽和虞宛宛身上,有的,是在等著他們澄清,也有的,是在等著看笑話。
卻聽鳳霽,嗓音清亮,不緊不慢,鎮定自若,大大方方承認了:「回父皇的話,太子妃,的確去過雲湖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