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嬋兒不知虞宛宛心裡如何做想,反正她早就認定了,這輩子虞宛宛去哪,她就跟著去哪。
當初她在路邊快餓死時,是虞宛宛哭著跪求老夫人收留她,這才撿回一條性命,這麼多年,她雖是奴婢身份,虞宛宛卻待她情同姐妹,二人有苦有甜,互相攙扶著走到今日,下半輩子,也是定要有難同當。
嬋兒看出虞宛宛都快睜不開眼了,便勸說:「姑娘還要養足精神照顧老夫人,不如先去耳房歇息片刻,這藥恐怕還要熬一個時辰,奴婢看著就是。」
虞宛宛推脫了兩句,不過蟬兒執意如此,她也只好答應,「那好,我去眯半個時辰,再來換你。」
隨後,虞宛宛撐著酸軟無力的身子站起身,掌著燈籠,出門離去。
她穿過走廊,朝著主屋右側的耳房而去,那是孫嬤嬤特意留給她休息用的。
一路困意纏繞,精神恍惚,身邊冒出個人影,她都渾然不知,依舊埋著頭,徑直前行。
直到一個磁性的聲音突然將她叫住,「虞宛宛……」
虞宛宛回過神來,扭頭看去,這才後知後覺,在她身邊欄杆上,不知何時坐著個男人,因為墨色衣裳與黑夜幾乎融為一體,她剛剛竟然沒瞧見。
她的視而不見,鳳霽顯然很是不滿,鳳眼半闔,語氣凌厲,質問:「你是愈發不把孤放在眼裡了?」
「……」
虞宛宛這才確定,真是鳳霽,他怎麼陰魂不散的!
一個激靈,睡意全無。
▍作者有話說:
霽霽:見縫插針
宛宛:???我懷疑你在開車
上面提到宛宛動心,不是對楚二哦,是對他說的帶她走
第13章
風涼似水,月色如綢。
紅漆欄杆的走廊內,虞宛宛手中燈籠散發出微弱光亮,忽暗忽明。
隱約可見,對面男人墨黑長衫,玉冠束髮,手隨意搭在膝上,明明坐著的只是普通欄杆,周身隱隱散發出來那股帝王威嚴,卻讓人恍惚覺得他高高坐在龍椅上一般。
迎面撲來的攝人氣焰,虞宛宛頓生懼怕,不自覺攥緊手中燈籠竹質把柄,唇邊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應道:「殿下何出此言,宛宛哪敢對殿下不敬。」
「你對孤不敬的時候還少麼?」
衣袂擺動,長袖輕晃,男人站起身來,邁著步子,就要朝虞宛宛走來。
虞宛宛頓感事情不妙,腳步退後,冷汗直流,忙道:「這深更半夜的,殿下私闖國公府內宅,怕是另有要事在身吧,宛宛就不打擾殿下了,先行告退。」
說完扭頭就要逃走,再不多遠就到老夫人的主屋了,料想鳳霽不願讓人瞧見,是不會跟過去的。
可虞宛宛才剛走出沒兩步,便已經被橫手攔著去路。
男人身姿頎長,手撐樑柱,像是一座挺拔峻峭的大山,赫然堵在她面前,一字一句,帶著警告的意味,「今日不說清楚,你哪也別想去。」
虞宛宛差點撞到他身上,為了躲避,連連退出幾步,已是心慌意亂,不知所措,「我們,沒什麼可說的。」
隨後扭轉方向,再次想要逃離。
鳳霽一把掐著腰,就將她擰了回來,順勢抵在柱子上。
他彎下腰,幾乎說貼到她耳邊,氣勢洶洶,冷幽幽的質問,「沒什麼可說的?
「怎麼,毀了孤的清白,想就這麼算了?」
「……」
炙熱氣息撲面而來,對上男人深不見底的鳳眸,虞宛宛雙腿一軟,險些跌倒。手中燈籠搖晃,一個手滑掉落在地,光線頓時暗了幾分,片刻後又漸漸明亮起來
果然,他什麼都還記得!
那夜他們的雲雨之歡,交頸纏綿。他曾用盡渾身力氣,將她揉在懷裡,像是要將她捏碎,要與她融為一體。那種身體的碰撞,滾燙的溫度,情意的交融,是夢裡無論幾次也難以體會的。
先前,虞宛宛或許還帶著僥倖心理,想著鳳霽那晚喝醉酒,可能什麼都忘了。
可是現在,他就站在面前,質問到她頭上。
虞宛宛深吸一口氣,儘量鎮定下來,安慰自己,只要咬死不承認就行了,鳳霽又沒有證據,肯定不會把她怎麼樣。
故作一無所知的反問,「殿下在說什麼,宛宛聽不懂……宛宛何時毀過殿下清白了?」
虞宛宛之前一直害怕鳳霽提起這件事,當真提起了,好像,也沒想像中那麼可怕?
她眸含秋水,唇邊帶著嫵媚嬌意,不等鳳霽作出反應,又繼續說道:「宛宛確實曾經承歡獻媚於殿下,不過,那次不都已經被殿下拒之千里了麼?
「自那以後,宛宛便下定決心,痛改前非,絕不再犯。
「這些日子,宛宛都仔細想過了,殿下是何等的天潢貴胄,龍血鳳髓,宛宛不過是個卑賤庶民,一無所有,根本配不上殿下,不該對殿下有任何痴心妄想……
」如今,宛宛已有婚約在身,一心只想老實本分,安心出嫁,先前若有什麼冒犯之處,只望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當沒發生過吧。」
鳳霽來之前,便設想過她大概會說什麼,可卻萬萬沒想到,她竟會不承認?還說什麼痛改前非,只當沒發生過?
虞宛宛袖子掩唇,輕笑說道:「毀了殿下清白的,恐怕另有其人,殿下定是認錯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