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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常年給宮裡宮外的貴婦看病,這種病症並不少見,可虞宛宛這種因為房事太過激烈而發病的,還是頭一回。
太子也著實太不知輕重了。
御醫開了止血和治療的方子,還特意將老嬤嬤叫到一旁叮囑,「應當儘量休息調養,痊癒之前,可別急著侍寢了,這輕則影響生育,重則要命,這回還好是發現得及時,早些時候,失血過多,恐怕會無力回天。」
老嬤嬤將話,一五一十轉述給了虞宛宛。
虞宛宛還身子虛弱,面色蒼白,叫來御醫吩咐,「此事,別告訴太子。」
御醫不敢不從,這種事,也不太好宣揚出去,只能對外頭說,太子妃只是有些中暑了。
出門之後,御醫心裡還在嘀咕,太子妃還真是可憐,果然外頭傳聞的獨寵東宮,都是拿命換來的。
虞宛宛很困很餓,吃了東西,用了藥,又睡著過去。
醒來已經是傍晚,夕陽西下時候。
太后那邊,聽說虞宛宛都中暑了,便差人前來傳話,讓她趕緊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就跟著她一起前去清微山避暑。
正好,當天晚上,鳳霽也不知去哪了,一夜沒有回來。
虞宛宛便收拾好了東西,次日,身子稍微恢復好了一些,便一大早,跟著太后,一起出了皇宮,前往清微山的行宮。
除了太后和虞宛宛,一起前去行宮避暑的,還有皇后和魏盈雪,以及幾位公主和郡主。
路程有些遠,虞宛宛坐在馬車內,昏昏欲睡,臉色還不好看。
身邊嬋兒拿著團扇,伺候著給虞宛宛扇風,還擔憂詢問,「姑娘,你怎麼樣?」
虞宛宛本來應該留在宮裡好好養病的,卻是毫不猶豫,跟著太后出宮,想來,也是因為前夜的事情,生太子的氣了。
嬋兒也是不懂,虞宛宛置氣,是因為太子那晚上太過分,那太子生氣又是為了什麼?
到了清微山,已是午後。
上京烈日炎炎,燥熱難耐,清微山清風涼爽,溫度適宜,確實涼快許多,也難怪,不僅皇室在這裡建有行宮,世家貴族,們也都湊到這附近建有山莊,遠離京城,也遠離繁華喧囂,避暑,也避世。
虞宛宛安頓下來之後,從袖子裡掏出一張方子,遞到嬋兒手裡,道:「你找機會去抓藥。」
這張方子嬋兒認得,這是進宮之前,虞宛宛找人寫的絕子湯的方子。
本來成親之後,鳳霽放低姿態,一直對虞宛宛很好,好得她早都忘記喝避子湯了,甚至幻想,如果他們有個孩子,或許看在孩子的面子上,鳳霽不會像夢裡那樣無情無義。
可是這回,好像迎頭潑了一盆冷水,她的心又涼了。
甚至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絕子湯藥,打算永絕後患。
先前在宮裡她沒機會,現在到了清微山,太子不在,也就管不了她這邊了。
嬋兒含著淚,搖頭,「姑娘先別著急,太子殿下他或許只是公務繁重,一時心情不好,夫妻之間,總會有些摩擦,不過都是床頭打架床尾和。」
虞宛宛異常清醒,冷漠得有些可怕,「我本就不想跟他做夫妻,都是被逼無奈。」
先前,看虞宛宛跟太子卿卿我我,甜甜蜜蜜,嬋兒還以為,他們關係已經緩和了,虞宛宛也已經接受鳳霽了。
現在看來,她一如當初,並未心軟。
魏盈雪那邊,多少也聽到點風聲。
金釵給魏盈雪扇著扇子,輕聲說道:「郡主,太子妃中暑,恐怕不是中暑那麼簡單吧。」
魏盈雪冷哼一聲,管她是不是中暑呢。
反正,現在她們在清微山避暑,多少也要待一兩個月之久,太子不在虞宛宛身邊,這山高皇帝遠的,魏盈雪還就不信了,虞宛宛斗得過她?
*
鳳霽也是回宮之後,才聽說,天氣太熱,虞宛宛中暑,太后帶著她去清微山行宮避暑去了。
明德殿內,空蕩無人,清淨死寂,好像總少了點什麼。
鳳霽愣愣看著周圍虞宛宛留下的蛛絲馬跡,她用過的絲帕,她喝過的茶杯,妝檯上沒有帶走的胭脂,柜子里她尋常穿的衣裳。
他問,「她走之前,可有說什麼?」
下面的人搖搖頭,一句話也沒說,還是太后那邊派人來交代的。
謝邀提議,「最近天氣這麼熱,殿下要不要也去清微山避暑?」
鳳霽冷哼一聲,一臉不屑,「孤又不是離了她,活不下去了!」
隨後便進寢殿去了。
夜裡,鳳霽躺在床榻上。
這張床,他睡了也有十年了吧,以前怎麼沒覺得這麼大,這麼空,更是沒覺得,身邊沒有人會對他有什麼影響。
可是現在,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肯定是因為天氣太熱了吧,即使殿裡放了冰雕陣暑,他還是燥熱不堪,靜不下心來。
大半夜的,男人突然翻身坐起,前去立櫃裡翻找。
最後找出一件虞宛宛的貼身衣物,送到唇邊聞了聞,很香,全是她身上的味道,摸上去絲滑的觸感,也跟摸著她的頭髮有些相像。
鳳霽帶著衣物回到床上,緊緊握在手心,就像是握著她一般,不知抖動多久,終於呼出一口濁氣,汗珠順著額頭滑下。
帶著污濁的衣物被扔到地面,鳳霽翻過身,又皺眉嘆息,果然,跟她比起來還是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