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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便開門出去,交代手下,護送鳳陽前去黑竹林,他則跳下馬車,騎了一匹馬,就此離去。
那頭也不回的絕情模樣,愈發讓鳳陽確信,他是記得她的。
只是為什麼會這樣……
熱淚滾滾,含在眼眶之內,好似隨時都要落下。
外頭馬夫還在詢問,「郡主還去黑竹林麼?」
袖口擦去淚水,鳳陽深吸一口氣,很快鎮定下來,回答,「去,自然要去。」
「……」
沈雋撇下鳳陽,頭也不回的離開之後,卻是面色凝重,若有所思,一整日心不在焉的。
直到當日傍晚,虞宛宛慌慌張張的找了過來,神情焦急,詢問沈雋,「哥哥,你見過郡主麼?」
沈雋放下手頭的事情,漸漸皺起了眉,「她還沒回來麼?」
虞宛宛搖搖頭,早上鳳陽出去之後,到現在天都快黑了,還沒回來,虞宛宛也是剛剛聽鳳陽的婢女說起才得知,現在正四處找她呢。
沈雋一問之下,才知道,鳳陽今日去了黑竹林之後,到現在還沒回來。
他當即起身,交代虞宛宛,「外頭冷,你先回去歇著,我去找她回來。」
隨後便匆匆出門,牽來一匹馬,也顧不得細雪綿綿,天色灰濛濛的,直騎馬朝著黑竹林方向而去。
一路快馬加鞭,趕到黑竹林,已經是大半個時辰之後。
順著雪地里,車轍殘留的痕跡,沈雋很快找到了今日鳳陽坐的那輛馬車。
只是,馬車空空如也,車夫和護衛都不知去向,四處隱隱有些血跡,似乎有過打鬥的痕跡。
鳳陽莫不是被官兵擄走了?
沈雋都按捺不住,有些慌了,今日若不是他丟下她,也不會出這檔子事。
立即吩咐手下,「快去找,南平郡主若是出事,不好向秦王交代。」
茫茫雪地,竹林婆娑。
沈雋都顧不上寒冷,親自尋著痕跡,四處尋找鳳陽去向。
直到深夜,找到她時候,她已是凍得抱著膝蓋,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一張臉都凍得發紅,旁邊還有兩具敵方探子的屍首。
果然是遇上敵軍,因為鳳陽今日坐的是虞宛宛的馬車,他們將鳳陽誤認為是虞宛宛,企圖將她擄劫回去。
好在鳳陽有些身手,趁著他們不注意,將人都給反殺了。
卻被困在雪地之中,想回也回不去,直到沈雋出現。
畢竟在寒冷的雪地里待了這麼久時間,鳳陽凍得厲害,神智有些不清。
沈雋攙扶著她起來,她卻雙腿僵硬,都走不動路,只得將她橫抱起來,送回馬車,還叫人點上爐子,為她取暖。
沈雋還將披風解下,裹在她身上。
身上暖意包裹,許久鳳陽才緩過神,瞧見身邊沈雋,一頭扎進他懷裡,憋了很久的眼淚,終於是忍不住,如洪水決堤一般傾瀉而下。
原本剛強冷靜的女子,此刻卻在男人懷裡哭得像個孩子,「阿七不要再拋棄我了。」
這回,沈雋沒有將她推出去,只是可開臉,略顯愁苦,回答,「阿七已經死了,這世上只有沈雋。」
鳳陽知道,沈雋這是承認了,他果然就是阿七!只是,他已經不承認那個身份了。
鳳陽含著淚,仰頭看著他,就想問問清楚,「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
當初說好要長相廝守的,他一句話沒說,不辭而別也就罷了,現在還要這麼絕情。
沈雋冷笑,凜厲的目光與她對視,卻是反問,「為什麼,郡主自己心裡不清楚麼?」
鳳陽想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毫無頭緒。
沈雋告訴她,「你想要我的命,我都已經給你了,我們早就兩清了,勞煩郡主今後別再糾纏。」
鳳陽更加不解了,她一直對阿七最為寵愛,怎捨得要阿七的命?
她試圖跟沈雋解釋,「阿七,你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她那副一臉無辜的模樣,沈雋差點就信了,當初冷漠決絕,想要殺他滅口的那個女人,並不是她。
沈雋最後只說一句,「若是郡主忘了,可以再仔細想想。」
隨後便頭也不回,開門出去。
這回,沈雋沒有一走了之,只是騎馬跟在馬車後頭,遠遠看著前方那輛馬車。
腦海里,不經意間浮現出當年少女的身影。
她生得明艷動人,笑起來最是好看,手裡拿著一截花枝,招著手喚他,「阿七,你快過來!」
只是,那個身影漸漸模糊,最終如雲煙般消散不見,只剩下刺骨鑽心的痛,叫他不敢揭開,只能埋在心底最深處。
鳳陽百思不得其解,她到底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了,沈雋不肯說,也不肯理會她。
思來想去,鳳陽也只能回去,找秦王詢問,當年的事情,是不是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地方。
記得,當年她發現懷有身孕,決定要跟阿七成親。
她和阿七身份懸殊,父母自然是不願意的,不過以她的強勢性子,秦王從小也管不了她,只能答應下來。
她興高采烈,籌備婚事的時候,阿七卻突然逃走了,從此了無蹤跡,她受了刺激孩子也沒了。
正好,秦王是個女兒奴,聽說鳳陽失蹤的消息,連夜就趕回來看她。
瞧見她安然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你說你,大雪天的非要出去惹是生非,可嚇死父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