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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不知所措時,恰好,遠處有人在呼喊,「宛宛,宛宛你在哪……」
是魏盈蘭的聲音,恐怕是剛剛抵達桃源山莊,立馬就找虞宛宛來了。
聽見聲音,鳳霽動作停頓下來,凝滯在原地。
虞宛宛趕緊從他懷裡鑽出,跌跌撞撞的退到一邊,吞吞吐吐道:「殿,殿下,我家表妹來了,民女先行告退。」
說完,不等鳳霽作答,便與他擦肩而過,腳步飛快,頭也不回的逃跑了。
男人卻是立在原地,表情呆滯,目光空洞,凝望著漸漸遠去的那抹婀娜倩影,直到徹底消失在視野。
謝邀原本正在望風,順便也將事情始末看在眼裡。
連他也越來越摸不著頭腦了。
以前的虞宛宛,可以說是對他家殿下一片痴心,用情至深,不顧身份懸殊,也要苦苦追求。
可那日壽宴之後,她不知怎的,突然又躲著他家殿下了?
若說虞宛宛是在欲擒故縱,吊人胃口,那未免有些太過了吧?
今日,殿下都已經給足了她機會,幾乎是將煮熟的肉餵到她嘴邊,她竟然避之不及,半點非分之想都沒有。
就連謝邀都懷疑,難道此事另有隱情?
*
一看見魏盈蘭,虞宛宛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趕忙上去將她抱住,久久驚魂未定,心跳劇烈,難以平復。
先前在桃林時,虞宛宛跟著楚堯走了,魏盈蘭便也跟楚湘兒等人在桃林漫步賞花。直到有人前來稟報,說是楚堯和虞宛宛被太子請到了桃源山莊做客。
一行人便立即趕了過來,特別是魏盈雪,一提起太子,簡直迫不及待。
魏盈蘭進莊子第一件事,就是過來找虞宛宛,打聽到她在廂房,去找了卻不見人影,便出來在院子裡四處呼喊尋找。
就見,虞宛宛突然不知從哪跑出來,下巴上還帶著些許紅痕,驚慌失措的將她抱住,像是受了什麼刺激。
魏盈蘭趕忙詢問,「宛宛,你這是怎麼了?」
莫不是楚堯那個傢伙,人面獸心,背地裡欺負她了?
虞宛宛回頭看了一眼,確定背後鳳霽沒有跟過來,這才鬆了一口氣,已經是鬢間髮絲被汗水浸濕,緊緊貼在了臉側皮膚上。
她緩過神來,掩飾說道:「方才去找茅房,不料撞見一隻老鼠,可嚇死我了。」
魏盈蘭估計做夢也想不到,這隻老鼠到底是何許人也。
虞宛宛從小就害怕老鼠,魏盈蘭是知道的,聽她這麼說,反倒放心下來,安慰說道:「沒事沒事,這地方恐怕一年半載也沒住幾個人,有些鼠雀之類也屬尋常。「
就這樣,虞宛宛算是糊弄過去了。
現在魏盈蘭最關心的,還是虞宛宛跟楚堯相親的情況,當即按捺不住詢問,「宛宛,你覺得這個楚二,可還合心意麼?」
魏盈蘭覺得,在這京城裡,出身高官顯貴,又才貌雙全,品行端正,且不注重門第的,應該很難再找出一個能跟楚堯相提並論的了。
若是虞宛宛連楚堯都看不上,也不知道還能看上誰。
虞宛宛剛打算搖頭,又想著,她要是說不合心意,魏盈蘭會不會立馬再給她找張三李四,那豈不是更添麻煩?
於是只好模稜兩可,說道:「也沒說上幾句話,現在還看不出來。」
虞宛宛一心只想著趕緊離開此地,便又裝作舊病復發,扶著額頭,靠在魏盈蘭肩上,道:「蘭蘭,我們快些回去吧,我方才吹了冷風,有些頭疼。」
魏盈蘭卻略顯為難,道:「聽說太子讓人給大家備了酒席,就算要走,也等吃完再走吧。」
主要是,他們今日一大早就出門,這都折騰大半天了,也沒怎麼吃東西,魏盈蘭早就餓得頭昏眼花了,就算要走,也等吃飽了才有力氣走吧。
而且,聽說太子讓人準備的,都是這山里自產的山珍野味。光是想一想,魏盈蘭都咽下一口唾沫,肚子咕嚕咕嚕響得更厲害了。
虞宛宛雖然急切的想走,可自己也是腹中空空,都快邁不動步子,也只好忍耐一下,先留下來,吃些東西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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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閣樓二層,楚堯站著一動不動,等了好半晌,腿都快站酸了,才見太子換了身湖藍鶴氅,慢悠悠的從樓上走下來。
都讓人忍不住心中腹誹,換個衣服,要換半個時辰那麼久?
不過,人家可是當朝太子,就算是讓他站這裡等一天一夜,他也只能唯命是從,不得有半句怨言。
鳳霽走到茶案前,盤腿坐下,而後揮了揮衣袖下令,「賜座。」
楚堯這才上前,席地坐下,問起,「不知殿下傳微臣過來,有何吩咐?」
「只是想問問,揚州那邊,近來情況如何。」
鳳霽先是詢問了揚州那邊的近況,楚堯都一一作答,事無巨細,不敢有所欺瞞。
直至後來,鳳霽問起,「據說,楚刺史此番回京,是為了婚事?」
楚堯也如實應答:「是最近手上沒什麼要緊事,便告假回京探望父母長輩,順便,看看能否尋到一門合適的親事。」
鳳霽又問:「可尋到了?」
想到今日剛剛見面的虞宛宛,楚堯漸漸露出微笑,答道:「算是,尋到了吧,就是今日那位姑娘,想來殿下也是見過的。」
鳳霽表面不動聲色,握著茶杯的手指卻已經扣緊了幾分,一字一句道:「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