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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雋目光堅定下來,最終只說了一句,「你照顧好自己。」
互相對視,直到消失在對方的視野。
鳳霽拉著虞宛宛,一路將她帶出地牢,站在門口,垂目冷冷看她,「人也讓你見了,現在可滿意了?」
袖口拭去眼角淚水,虞宛宛抬眸看著鳳霽,問:「殿下何時才肯放表哥走?」
鳳霽回答:「現在還不行,待攻下雲湖寨之日,便是他離去之時。」雲湖寨那邊清理完畢了,鳳霽才能放信心讓沈雋走。
鳳霽明明答應了,卻拖延著時間,該不會另有陰謀吧?難道,並不是真的要放了沈雋?
而且,雲湖寨那麼多兄弟,如今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虞宛宛想到這裡,也是愁眉不展,心下擔憂。
她活了這十幾年,在雲湖寨的半年時間,才是最輕鬆自在的,不必看誰臉色,也不用處處小心謹慎,雲湖寨那些所謂的山匪賊寇,一個個坦率直爽,有情有義,全然不像京城世家貴族那樣虛偽勢力。
虞宛宛小心靠近鳳霽,試探詢問,「不知殿下打算如何處置雲湖寨?」
鳳霽瞥她一眼,「這不是你該問的事。」
虞宛宛本想求情,不過想了想,她要求好像實在有點過分了,只得閉嘴,將一切咽下腹中。
鳳霽呼出一口氣,負手背後,「孤累了,要先去歇息。」
說完,他轉身邁開步子便走了。
虞宛宛小步追上去,乖乖跟在他背後。
就這麼一高一矮,一前一後。
男人已經換過了衣裳,身上披著件雪白裘衣,虞宛宛卻還是昨日成親的裝扮,頭髮披散,嫁衣不整,略顯狼狽。
天上還飄著柳絮一般的小雪,地上鋪著薄薄一層霜色,路邊花花草草上掛著些許雪白,像是開著一朵朵雪白梨花。
風雪交加,天氣很冷,虞宛宛早就凍得手腳冰涼,口中哈出的熱氣,形成一團團水霧。
一路走到昨日二人那間新房。
鳳霽推門而入,回過身來,便攔住虞宛宛,「你跟著孤做甚。」
虞宛宛愣了愣,左右環顧一眼,「不跟著殿下,宛宛還能去哪。」
鳳霽揚了揚下巴,「叫謝邀給你安排住處。」
說完,便要關門。
虞宛宛卻是厚著臉皮,鑽進來屋內,縮在男人懷裡,賴著不走,「殿下忘了,這裡昨日還是我們的新房,宛宛的住處就應該在這裡。」
屋裡,四處紅綢和喜字的裝飾尚未撤去,昨日燃盡的喜燭和合卺酒的杯盞,一切都和他們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甚至,虞宛宛的喜帕,還有「齊風」用過的面具,都還隨意扔在地面上。
昨日成親的一幕幕,好似還在眼前閃過。
鳳霽皺眉,凝視懷裡的少女,「虞宛宛,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虞宛宛一臉無辜,「宛宛想伺候殿下……「
「這可是你說的……」
鳳霽眸子一冷,抬起袖子,順勢合上房門,便將她壓在門板上。
沒有任何的溫柔輕撫,只有被隨手撕扯下的大紅裙擺,野蠻又強勢。
虞宛宛背靠著冰涼的門,一隻手,被凍得有些發紅的指尖,緊緊攥著男人繡著流雲暗紋衣襟,修長的腿被高高扶起,幾乎是掛在他身上。
她緊緊皺著兩條柳葉細眉,因為強烈的忍耐,唇瓣都快要咬出血來。
男人以前雖然強烈,卻從未像今日這般獸性大發,對待她,就像是對待掌心玩具,肆意妄為,毫不憐惜。
他用力捏著她下巴,問她,「你跟沈雋,到底是什麼關係?」
虞宛宛聲音一頓一頓,「他是宛宛的表哥,殿下不是知道麼?」
只是見面到現在才大半年的表哥,便能讓虞宛宛心甘情願為他做任何事情,甚至是不惜主動獻上自己。
可是,先前在雲湖寨,鳳霽一切都打聽過了,虞宛宛跟沈雋,就只有單純的兄妹關係,並未有任何逾越,並且沈雋對虞宛宛,簡直比對親生妹妹還要寵愛,恨不得把她捧到天上去。
說起來……沈雋是有一個親生妹妹的,是鳳霽的表妹,好像還跟他定過娃娃親。
「……」
事後,虞宛宛雖然被折騰得很慘,卻還是笑眯眯的,靠在男人肩上,嬌聲說道:「殿下,這算不算是,我們未完成的洞房花燭夜?」
她這話,分明就是對齊風說的。
若他真是齊風倒也好,那樣,他們現在還是一對恩愛的新婚夫妻。
只因為心知肚明,她做這一切,都是有什麼目的,鳳霽只覺得刺痛,冷哼一聲,背過身去,閉眼就睡,「孤累了。」
隨後,呼吸均勻,再無動靜,估摸著很快就睡著了過去,恐怕是一夜未眠累壞了。
虞宛宛看著他的後腦勺,也有點不能理解,鳳霽怎麼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她已經這麼聽話了,他還哪裡不滿意?
虞宛宛本來還想,把鳳霽伺候好了,才好開口,讓他找個大夫去給沈雋治療一下傷勢,現在這樣,也只能暫時將話都憋了回去。
虞宛宛又冷又困,縮在他背後取暖,不知不覺,也跟著睡了過去。
次日,虞宛宛又病倒了。
或許是因為連夜奔波趕路,又或許是因為昨日下雪太冷受了風寒,又或者,是昨晚鳳霽待她太過粗暴。
此刻臥病在榻,高燒不退,神志不清,比起上回在雲湖寨,還要嚴重太多。大夫還說,若是繼續這麼燒下去,恐怕傷及肺腑,便沒得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