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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明玉急匆匆找過來的時候,正好瞧見,虞宛宛身上披著齊風的披風,手上挽著齊風的胳膊,兩人親熱又曖昧,一眼看去,像極了什麼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明玉驚訝得瞪大雙眼,下巴都差點掉到了地上。
幾次以為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這才一會兒沒見,怎麼他家先生跟換了個人似的,又是讓這姑娘穿著他的披風,又是讓這姑娘挽著他的胳膊?說好的不能近身呢?
沒記錯的話,他們也才相識不到一個時辰吧?
隨後,齊風和明玉二人,將虞宛宛送到了她所住的芳華居院門之外。
臨別之前,虞宛宛留下一個標誌性的嫵媚微笑,盈盈欠身行禮,說道:「今日多謝齊先生照顧。」
隨後也不多話,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回屋去了。
看著虞宛宛身影消失,齊風也帶著明玉,兩人折返回了住處。
清靜無聲的茅屋之內,男人已經換了一身青綠色長衫,靜靜坐在榻上,大袖掩著膝蓋,袖子下的手微微動作,也不知正握著的是什麼。
旁邊明玉呈上拇指大的一卷密信,「剛送來的。」
齊風接過,一點點展開,隨意掃了一眼,便點燃,扔進火盆燒成了灰燼。
面具遮蓋下,不知男人臉色如何。
明玉白淨的小臉上,神情嚴肅,頗顯老成,開口提醒說道:「今日那位姑娘,對先生百般獻媚,實在可疑。
「依明玉看,莫不是那姓沈的想招攬先生,派來的什麼美人計。
「先生可千萬小心一些,離那姑娘遠點,莫要著了他的道。」
齊風冷笑一聲,拇指指腹,輕輕撫摸著袖口處的青竹暗紋,語氣顯得意味深長,「美人計?
「那我是不是該將計就計……」
將計就計?
明玉疑惑不解的看著齊風,反正是不明白,先生說的將計就計又是什麼意思。
虞宛宛回去之後,梳洗乾淨,換了一身衣裳。
她捧著臉,坐在窗前桌案邊,目光看向窗外,臉上流露出甜蜜笑意。
旁邊嬋兒瞧見自家姑娘今日回來之後,便盯著窗外,齊風所住的後山方向,一臉傻笑,簡直無法理喻。
她湊上前來,伸長腦袋詢問,「姑娘莫不是看上那位齊先生了?」
昨日在寨門口時候,虞宛宛盯著那齊先生看的眼神,嬋兒就隱隱有些預感,那眼神,她上回瞧見,還是虞宛宛頭一回盯著太子看的時候。
果然,美人計的事情就來了,今日虞宛宛出去見了那姓齊的之後,回來更是一臉掩飾不住的春心蕩漾。
虞宛宛不置可否,那個齊風,確實很對她的口味。
可能,她就是喜歡,把那樣高不可攀的清冷男人沾染褻瀆的感覺。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幫沈雋將他留在雲湖寨。
能夠兩全其美,豈不是更好?
想到這裡,虞宛宛突然回過神來,眼神明亮,看著嬋兒詢問,「今日那件披風呢?」
虞宛宛滾下山坡時候,背後衣裳被劃破了,齊風應該是看見她的背了吧,才會將披風給她。
這個男人,倒是比鳳霽要溫柔細心多了。
提到披風,嬋兒立即會意過來,「嬋兒這就去洗一洗。」
虞宛宛起身,將她攔住,「你受了傷,別動手了,我來洗就是。」
「那怎麼能行?」
虞宛宛雖只是寧國公府的表姑娘,可從小也是被伺候著長大的,十指不沾陽春水,幾乎沒有洗過衣裳,嬋兒自然是不願讓她親自動手的。
不過,虞宛宛執意要洗,嬋兒也是攔不住的,只好在旁邊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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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秋,入夜之後,氣溫驟降。
特別是玉湖山上,夜裡風大,蕭瑟寒風自窗戶縫隙鑽入,桌上油燈被吹得忽暗忽明,地上影子搖擺晃動。
嬋兒伺候虞宛宛躺下,將厚實的被子替她蓋上。
出門之後,心下還在感嘆,山上恐怕雪下得早,過不上幾日都得燒爐子了吧。
虞宛宛躺在暖融融的被窩裡,今日有些累了,閉上眼,很快便睡熟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似乎有隻大掌勾著她的腰,將她拉進滾燙炙熱的懷抱里,冰冰涼涼的濕意,從肩頭一點點蔓延到耳畔。
男人微啞的聲音縈繞在耳邊,「虞宛宛,孤找得你好苦。」
牙齒輕咬著耳垂,又癢又疼。
指尖勾開面前的輕薄遮擋,如同帶領千軍萬馬,強勢侵略敵人腹地,他一如既往,帶著至高無上的威嚴,立於頂端,睥睨世間一切。
虞宛宛想要掙扎抵抗,卻是渾身癱軟,絲毫使不上力氣,只能眼眸垂淚,驚恐的顫抖,不停求饒,「殿下輕點,宛宛受不住……」
他一遍遍的逼問,「還跑不跑?」
「不跑了。」
「求殿下繞過宛宛,宛宛再也不敢了……」
「……」
猛地驚醒,虞宛宛翻身坐起,已是衣裳被衾都被汗水浸濕了。
她額上掛著汗珠,臉側帶著淚痕,神情呆滯,呼吸急促。
好半晌,反應過來只是做了一場夢,虞宛宛這才閉上眼,復又躺下,心跳久久未能平復下來。
這個夢也太真實了吧,就好像剛剛發生過一樣,害得她都忍不住檢查了一下身上,確定是沒人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