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頁
當時鳳霽都有點懷疑,這個荷包,該不會真的是虞宛宛送給蘇彥青的吧?
畢竟她送荷包做定情之物,也不是頭一回了。
給鳳霽和齊風送的,都是荷包,若是當真跟蘇彥青有什麼,給他送荷包,也是她一貫的行事作風。
不過,只是一瞬間的懷疑,若非親眼所見,他是絕不會妄下定論的。
以前他因為一己之見,曾誤會虞宛宛跟楚堯私奔,後來才知道,虞宛宛根本沒做過,是因為一時之氣才承認的。
鳳霽還在等虞宛宛解釋,誰知虞宛宛見了鳳霽,恨不得現在就被定罪,根本一句也懶得解釋。
倒是嬋兒按捺不住,再次開口也說了,「殿下,娘娘那個荷包,在進宮之前就已經丟失了,而且上頭也沒繡有閨名,殿下若不是信,讓人一查便知,娘娘絕沒有做過半點對不起殿下的事。」
鳳霽相信,因為他之前收到的兩個荷包,確實沒有繡虞宛宛的閨名。
「太子妃送給孤的荷包,孤今日正好帶在身上,不如比對比對,便知到底是證據確鑿,還是欲加之罪。」
隨後鳳霽便從懷裡,掏出以前虞宛宛送給他的荷包。
荷包繡的是鴛鴦戲水,讓人撿起地面的證物,可見繡的則是蝶戲牡丹。
先前單獨看著,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如此對比之下,才一眼看出,證物上頭繡著的「宛宛」二字,太過扎眼,著實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好似生怕別人不知道偷人的是誰。
更重要的是,蝶戲牡丹荷包是虞宛宛兩年前繡的,繡線和布料都已經有些陳舊,添上去的「宛宛」二字,繡線明顯更新。
就連虞宛宛也沒想到,她隨手送給鳳霽那不值錢的荷包,他竟然一直隨身帶著?昨晚給他換衣裳的時候,怎麼都沒發現呢。
魏盈雪已經是面色發白,冷汗都快將手心捏著的絲帕浸透了。
周皇后卻還一口咬死,「這又能說明什麼,指不定是太子妃一時興起,新繡上去的字呢。」
此刻,謝邀匆匆進來,附耳向鳳霽悄聲稟報了幾句。
便見鳳霽回過頭來,凜冽目光,如冬日寒風般掃向上頭皇后的方向,聲音也冷了下來,周身氣焰攝人,質問,「母后怎不懷疑,是不是有人偷了太子妃的荷包,放進蘇彥青房裡,企圖造謀布阱?」
說完,鳳霽揚了揚下巴示意,謝邀便出去,將人給押了上來,解釋,「此人是行宮女婢,一早擰著包袱,鬼鬼祟祟,逃離行宮,好在被卑職手下的人發現,將其捉拿回來。」
隨後,謝邀壓著婢女肩頭,讓她跪下。
那婢女已經被謝邀教訓過了,已是嚇得倉皇失措,淚痕滿面,搖頭晃腦,立即就什麼都交代了,「是趙王妃!趙王妃的人,給了奴婢一袋銀子和一個荷包,讓奴婢趁著灑掃之時,將荷包放進蘇先生房內,還安排奴婢離開行宮,再也別回來……
「奴婢若是知道,這荷包是用來誣陷太子妃的,就是吃了熊心豹膽也絕對不敢啊,皇后娘娘恕罪,太子殿下饒命,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說著,婢女將那袋銀子掏了出來。
魏盈雪面色鐵青,立即將她打斷,「休要血口噴人!你這賤婢,是誰指使你污衊本宮的!」
這意思,是要反咬太子一口,說是太子不知從哪找來個證人,編造一套說辭,反過來污衊她。
反正也沒有證據,證明她指使過這個婢女去放荷包。
可謝邀做事怎會沒有二手準備,當時便拿過婢女手裡那袋銀子,質問,「是麼……既然不是趙王妃所為,那這錢袋子上,怎會繡著一個魏字?這行宮裡頭,也只有趙王妃是姓魏的吧?若是比對比對,不知道能否查出,這錢袋出自趙王妃之手?」
魏盈雪心下猛的一撞,當時整個人都傻了。
不對,她就算再傻,也不可能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將寫有自己姓氏的錢袋子,用來裝買通他人的贓款,這不是將把柄送到人家手上麼?
可是同理,虞宛宛也不可能那麼傻,用繡著她閨名的荷包,拿來送給情人。
謝邀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這回,輪到魏盈雪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眾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都在議論,難不成,真的是趙王妃所為?
周皇后把持後宮這麼多年,有一套自己的處事方式,便是不相信任何人,只認證據。
先前,證據說是虞宛宛偷情,她便認定是虞宛宛偷情,可現在,證據指向是魏盈雪買通婢女陷害,周皇后也看向魏盈雪,質問,「永樂,當真是你所為?」
魏盈雪自然是不承認的,連忙解釋,「母后,兒臣什麼都不知道,定是有人誣陷兒臣!」
所以現在,虞宛宛和趙王妃,到底誰是被誣陷的?
正此時,太后帶著人慢悠悠走了進來,一身華服錦衣,雖然年過半百,卻還是精神抖擻,面色紅潤。
眾人紛紛端身,正色,向太后行禮問安。
她進來,瞥一眼皇后和魏盈雪,冷哼一聲,訓斥的語氣說道:「這點小事都理不清楚,皇后真是白在後宮待了這麼些年,這六宮事務是不是該換個人秉持了?」
隨後,上前牽著蘇彥青的手,將他從地上扶起來,滿目的憐惜,「哀家都捨不得讓你跪著,怎在這裡跪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