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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虞宛宛用盡渾身媚術,百般引誘,男人終於是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一夜雲雨,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本來虞宛宛盤算著,有了肌膚之親,今後就賴上他。
可事後,她卻做了一個古怪的夢。
夢裡,她如願以償進了東宮,剛開始,太子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對她是百般寵愛,夜夜都宿在她殿內,處處維護著她,還要什麼給什麼。
她從落魄不起眼的表姑娘,一躍成為東宮獨寵,後來借著太子的寵愛還坐上太子妃之位,一時風光無限,羨煞旁人。
可大起大落得太快,一轉眼,男人又翻臉無情,為了迎娶出身高貴、家世雄厚的郡主,將她廢黜休棄,囚於冷宮,從此不見天日,受盡欺辱折磨。
最後,太子登基那日,還用一個「狐媚禍主」的罪名將她賜死。
毒酒入喉的感覺如此真實,好像她真的死過了一回,嚇得虞宛宛一個顫慄驚醒過來。
再看身邊閉眼沉睡的男人,她頓覺毛骨悚然,什麼非分之想都忘得一乾二淨,也顧不得腰酸腿軟,匆匆穿上衣物,翻窗子就逃跑了。
她還想活久一些,可萬萬不想像夢裡那樣,榮華富貴還沒來得及享受,年紀輕輕就死得那般悽慘。
或許是因為吹了冷風,又或許是那晚折騰得太厲害,虞宛宛回來之後便大病了一場,養了足足小半個月,這才剛剛稍見好轉。
這半個月以來,夢裡的事情一一得到驗證,愈發讓虞宛宛確信,那一切都是真的,或許是她預見了未來,又或許,在某個她不知道的地方已經發生過一回。
她正托著腮,望著窗外,想得出神之時。
「吱呀」一聲,房門被人推開,一名綠衣婢女腳步匆匆,跨門而入。
是虞宛宛貼身的婢女嬋兒,模樣清秀,體態纖瘦,氣喘吁吁跑到虞宛宛面前稟報:「姑娘,打聽到了。」
一見嬋兒回來,虞宛宛立即打起了精神,連忙將她拉到身邊,小聲詢問:「怎麼樣,外頭可有動靜?」
虞宛宛讓嬋兒去打聽的,是太子那邊的動靜。
那晚的事情,嬋兒也是知道的,當時她就守在門外把風,將屋裡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現在回想起來還不禁臉紅心跳。
可讓嬋兒想不明白的是,她家姑娘對太子費了那麼多心思,好不容易才得手,眼看著今後飛上枝頭變鳳凰也說不定,怎麼突然又反悔了?
而且,自那晚之後,虞宛宛大病一場不說,還整日擔驚受怕,寢食難安,不敢邁出房門一步,只怕太子找到她頭上來,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
回想起那日虞宛宛身上留下的種種淤痕,都讓嬋兒不禁暗想,那晚太子到底對她家姑娘做了什麼滅絕人性的事,把她嚇成了這副模樣。
嬋兒壓低聲音,答道:「奴婢聽人說,這兩天,那人不在京城。」
又安撫,「其實姑娘不必太過憂心,他當時醉得那般厲害,應該不知道姑娘身份。」
若太子還記得那晚的事,恐怕早就找上門來了吧,不至於到現在外頭還風平浪靜的。估計,他那等身份尊貴,對爬床的事早就司空見慣,根本沒把那一夜風流放在心上。
想到這裡,虞宛宛才暗暗鬆了口氣。
只希望,先前她為了攀附他,說過的那些甜言蜜語,他也全都沒聽進去才好。
嬋兒似有疑慮,又開口問道:「姑娘既決心與那人劃清界限,不知今後作何打算?」
虞宛宛嘆息搖頭,她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也只有等攢夠銀子,就逃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免得太子哪天突然又想起她來……
光是想一想冷宮裡暗無天日的生活,她都不自覺打了個寒顫,絕對不要再經歷一回。
她正冥思苦想,琢磨去哪裡攢錢時。
又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另一名婢女雲錦的聲音隔著房門傳來,「老夫人那邊來人傳話,喚姑娘過去一趟。」
自那日壽宴之後,虞宛宛整日臥床養病,閉門不出,已有半個月沒在老夫人那邊露過臉。如今她病已痊癒,老夫人想必是已經聽到風聲,這才派人過來傳見她。
虞宛宛還有些擔心,復又找嬋兒確認,「你確定,此事除了你我,再無人知曉?」
只怕是那夜的事情萬一走漏風聲,讓老夫人得知,事情可就麻煩了。
「姑娘放心,老夫人要是知道,不可能隻字未提。」
嬋兒記得,那晚府上賓客全都聚集在福壽堂,為老夫人祝壽,西廂客房附近連個鬼影都沒有,定是沒人瞧見的。
「那就好。」
虞宛宛長吁一口氣,隨後站起身來,由嬋兒伺候著,簡單收拾打扮了一番,便一路穿過花園遊廊,朝著老夫人居住的泰安院而去。
*
泰安院,正屋之內。
青煙繚繞,茶香縷縷。
老婦人頭髮花白,衣著樸素,指間掐著一串蓮花菩提,正盤腿靜坐在黃花梨矮案前,案上擺著的是一套上乘的羊脂玉茶具,身側還有一名老嬤嬤侍奉著焚香烹茶。
聽聞虞宛宛來了,虞老夫人微微頷首,示意傳她進來。
一轉眼,便見少女提著裙擺,邁過門檻,翩翩而至。
她身上穿著件蜜合色纏枝牡丹羅裙,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衣料和款式,可穿在她身上,輕盈單薄的絲羅,勾勒出少女身形輪廓,那纖腰酥體,曼妙有致,一舉一動美艷勾人,著實是天生媚骨,世間難得的尤物,恐怕任由哪個男人見了都挪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