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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宛宛點頭,秦王說過的,如果沈雋不肯聯姻,他就會撤兵,現在帶著南平郡主和他的兵馬,都已經出城了。
沈雋拿起披風和佩刀,都沒來得及跟虞宛宛作別,出門便朝著夜色之中狂奔而去。
虞宛宛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嘴角漸漸流露出笑意。
果然沒猜錯啊,大哥只是需要一個台階罷了。
*
夜幕降臨,兵馬找了一處地方安營紮寨。
帳篷里,鳳陽坐在爐子旁邊,愁眉不展,鬱鬱寡歡。
旁邊秦王也緊皺眉頭,安撫女兒,「閨女,這可不是父王不順著你,是那沈雋不識好歹,不肯答應這門婚事,哎,你也別想不開了,以你的條件,全天下的男人隨便你挑,你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
鳳陽卻是突然看著秦王詢問,「父王,你說,他當真會來麼?」
秦王還一頭霧水。
鳳陽才解釋說道:「太子妃說,等我們走了,沈雋會反悔,然後追過來的。」
還說是什麼欲擒故縱之計,她經常用,特別有效。
可是鳳陽有些懷疑,這對沈雋,當真會有效麼?
沈雋應該巴不得她趕緊走得越遠越好,這輩子,再也不想看見她吧。
想到這裡,鳳陽神色漸漸暗淡下去。
秦王規勸了幾句,實在沒用,也就不多費口舌,讓她早些歇息,明日還要趕路。
鳳陽躺在那裡,卻是輾轉反側,幾乎一夜沒能合眼。
次日,秦王兵馬收拾整頓,再度啟程。
剛出發不久,卻被一人一馬,赫然擋住前方去路。
是沈雋,青衣披風,高高坐在馬背上,面色冷肅,目光凜厲,孤身一人,渾身帶著的凜然氣焰,卻已經相當於千軍萬馬。
秦王見狀,顯然驚愕,沒想到,他竟然真追來了?
秦王騎馬上前,含笑說道:「怎麼,沈世子可是反悔了?」
沈雋直言,「沈某還有些話想跟郡主說。」
秦王扭頭過去,目光看向鳳陽的馬車,畢竟,還不知道鳳陽想不想見沈雋呢。
馬車裡,鳳陽本來還昏昏欲睡,聽聞沈雋前來劫道,頓時打起了精神,睡意全無。
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撩開車簾,瞧見沈雋當真就在外頭,這才確定下來。
竟然真的被虞宛宛說中了,他追過來了。
鳳陽整理了一番頭髮衣裳,應允之後,不多久,沈雋撩開車簾,上來馬車。
她示意對面座位,「沈世子有什麼話且快說吧,我們還急著趕路,外頭這麼多人等著的。」
沈雋趕路了一夜才追到他們,一路上一直都在想,見了鳳陽,定要問她,他們是不是有過孩子,虞宛宛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不過話到嘴邊,又不知從何問起,沉默許久,只得開口,道:「沈某仔細思慮,著實不該為了一己之私,誤了太子殿下宏圖大業。秦王與太子既是叔侄,也是盟友,為了沈某的事,分道揚鑣,不管對於誰來說,都是巨大損失,也會延誤太子殿下平反之期。」
鳳陽不慌不忙的詢問,「怎麼,沈世子是反悔,又肯答應這門親事了?」
沈雋解釋,「只是為了匡扶君主,為了天下百姓。」
鳳陽失笑,「沈世子以為我鳳陽是什麼人,是你能隨意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
沈雋皺眉,看著她,「那你想怎樣?」
鳳陽笑著,朝著他勾了勾手指,帶著戲謔的口氣,「你過來,讓我親一下,我還可當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那種帶著命令的口吻,正是她對阿七說話的語氣。
好像一瞬間,將二人拉回了從前。
她總是笑盈盈的,命令他,「阿七,我要你背我。」「阿七,我要你餵我。」「阿七,快親我。」
「阿七,我們成親好不好……」
沈雋緩緩湊上前去,如同一匹只有在主人面前才溫順乖巧的狼,跟以前無數次一樣,伏低在鳳陽腳邊,等著她發號施令,任由她肆意妄為。
鳳陽看著他的眼睛,在他好看的唇上迅速啄了一口,隨後欣喜的,一把將他腦袋抱住,像極了小孩子找回丟失已久的玩具。
她笑得跟當初的少女還是一模一樣,「阿七,我就知道,你還沒忘了我。」
沈雋皺著眉,想將她推開,可她抱得太緊,也是無濟於事。
外頭,秦王瞧見沈雋進了馬車這麼久還沒出來,便知道事情肯定談妥了,當即吩咐,「行了,趕緊回去準備婚事。」
他們等了這麼久,應該迫不及待想要快點成親吧。
*
虞宛宛在城樓上望眼欲穿,直到午後,終於是瞧見,沈雋帶著秦王的兵馬回來了!
她喜笑顏開,激動的拉著身邊鳳霽,「殿下,馬上要有大喜之事了!」
那副興高采烈的樣子,鳳霽臉色卻略顯難看,他們成親的時候,也沒見虞宛宛這麼高興過?
當然了,那時候虞宛宛心不甘情不願的,自然沒有太多喜悅的心情。
鳳霽用披風,將她攬進懷裡,「走吧,先下去再說,你吹了這麼久冷風,可別又凍壞了。」
每回虞宛宛生病,受罪的都是鳳霽,又要照顧她,又要心疼她,比鳳霽自己生病還要費心費力。
虞宛宛迎接鳳陽,握著她的手,笑得竊喜,悄聲說道:「我就說吧,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