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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窗邊,撩起帘子,朝著外頭偷瞄一眼,看四周不見鳳霽人影,這才放心許多。
鳳霽不是同他們一起出來的,自然也不會跟他們一道回城。
虞宛宛剛要放下帘子,楚堯騎著馬,突然出現在窗外,笑臉盈盈的看著她,「虞姑娘,楚某方才在路邊摘了幾朵花,你拿著玩吧。」
瞧見楚堯遞上來的一簇野花,有紅有黃,還帶著濕漉漉的雨水,很是鮮艷好看。
虞宛宛不敢接過這花,更不敢接受楚堯的示好。
她現在惹上的人可是當今太子,萬一哪天事情敗露,連累到楚堯可如何是好。
不等虞宛宛做出反應,身旁魏盈蘭還以為她是害臊不好意思,伸手便將花接了回來,還拿到鼻間嗅了嗅,滿意道:「我先替宛宛多謝楚二哥了。」
楚堯笑意更甚,目光在虞宛宛臉上停留片刻,隨後也不多話,拽著韁繩,策馬遠去。
只剩下魏盈蘭,還在旁邊苦苦規勸,「唉,宛宛,你看楚二對你多好啊,可別再想著那負心漢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
另一輛馬車內,魏盈雪不動聲色,將一切看在眼裡。
金釵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道:「這個虞宛宛,還真是有手段,這才兩天,楚家公子便被她迷得七葷八素的了,眼睛都沒從她身上挪開過。」
一邊私下勾搭太子,一邊又和楚二相親,另一邊還有世子一心惦記著,哪個不是京城裡一等一的大人物,這個女人,還真是不簡單。
魏盈雪因為昨夜幾乎一夜沒睡,滿面倦意,疲憊不堪。
她瞟了眼窗外楚堯,不屑一笑,道:「就她這種身份,還想嫁進楚家那等高門,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
眾人回到寧國公府已是晌午。
一回來,虞宛宛便一刻不停,跟魏盈蘭前去泰安院,向老夫人交代昨日情況。
魏盈雪說是身體不適,要先回去休息,實則徑直去了華陽長公主所住的主院熙和院。
長公主一襲紅裳,長發披散,雖年近四十,卻依舊明艷端莊,美貌不減,當初年輕時候,也曾是國色天香的大美人,裙下之臣更是數不勝數。
此刻,她正坐在院內餵魚,面前一汪水池,池水碧綠見底,水中錦鯉,或紅或白,比池邊的盛開的牡丹還要鮮艷。
魏盈雪站在她身旁,一臉委屈的抱怨,「母親,那個虞宛宛先前勾引大哥也就罷了,現在竟然膽大包天,企圖攀附太子表哥,將她留在府上,恐怕遲早做出傷害傷風敗俗之事來,你可不能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長公主長袖幾近落水,拿著魚食的手,突然頓在半空。
虞宛宛是老夫人那邊的表姑娘,這麼多年,長公主從不過問,不過因為不喜歡姓虞的女人,向來對她沒什麼好感就是了。
小時候見虞宛宛,長公主只是覺得這孩子生得好看,後來漸漸長大,就是這兩年,才猛然發覺,她跟那女人長得是越來越像了,跟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都是姓虞,算起來二人還是姑侄,都是一樣的妖艷賤·貨,好像也不足為奇。
長公主回過神來,手中魚食灑下,魚兒瞬間一擁而上,水花四濺,卻是漫不經心的說道:「你連一個虞宛宛都鬥不過,將來進宮之後,拿什麼去跟三宮六院爭?」
這意思,明顯就是打算放任不管,讓魏盈雪自行處理。
魏盈雪自然很是不願,明明母親一句話,虞宛宛便可身首異處,屍骨無存,為什麼還得讓她去費那個勁?
她含著淚,上前蹲下,拉著長公主的袖子央求,「女兒實在不好下手,只怕叫太子表哥知道了,會怨恨於我。女兒只求母親出面做主,把她嫁出去就行了。」
「她是你祖母的人,我如何做得了主?」
魏盈雪道:「這京城裡,哪還有母親你做不了主的事?」
「……」
長公主輕笑一聲,實在拿她沒辦法,指尖點了點她的額頭,便就此答應下來,「好好好,就這一回,你年紀也不小了,今後這種小事,就別再只知道依靠我了。」
魏盈雪大喜,連忙將長公主抱住,「多謝母親。」
*
另一邊,魏盈蘭在老夫人面前,簡直把楚堯夸上了天。
老夫人也很是滿意,難得高興,「若楚二公子當真對你滿意,恐怕不日便會差人上門提親,就先等著吧。」
「……」
虞宛宛可等不了,再等下去,早晚死在鳳霽手裡。
她匆匆回屋,便趕緊將嬋兒叫到身邊詢問,「準備得如何?」
這兩日虞宛宛出遊,特意將嬋兒留在京城,便是讓她前去準備離開京城要用的車馬行李。
嬋兒緊皺眉頭,看來是不太順利,「東西倒是差不多備齊了,只是這人……著實不太好找。」
主要是,虞宛宛提出的條件太過苛刻,要品行端正,忠心耿耿,要武藝高強,沒有家室,能隨時跟她離開京城,還要危機關頭能保護她們。
牙行那邊說了,這種人真不容易找到,就算真有,那也是天價,不是虞宛宛這幾兩銀子能請得起的。
虞宛宛思來想去,決定還是親自去牙行走一遭。
隔日,虞宛宛便挑著魏盈雪有事走不開的時候,找藉口單獨出門,直奔西市牙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