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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莊的聲音從旁邊慢悠悠地飄了過來:「真是不知道葉元帥這麼大費周章地要做什麼,照我的意思,就應該直接找個好日子給時嘉白那貨套個麻袋,拖到角落裡狠狠地揍上一頓。」
戚閻回頭看去:「你是小學生嗎?」
厲莊不以為然:「小學生的做法雖然簡單粗暴,但是有效。」
說到這裡,他咧嘴笑了笑:「你難道就不想把這傢伙好好的教訓一頓?」
戚閻停頓了一下,實話實說:「想。」
而且一頓還不夠。
厲莊施施然地摸出了微型終端:「來讓我看看這附近有什麼地方可以買到麻袋。」
這幅煞有其事的樣子,就連戚閻都差點信了,到底沒忍住地打斷了他:「別鬧。」
厲莊挑了挑眉,餘光瞥過戚閻嘴角微微勾起的那抹弧度,也跟著笑了起來:「我不鬧,你也別怕。」
戚閻:「我怕什麼?」
厲莊比劃了兩下:「還問我?也不知道是誰,從剛才開始就表情嚴肅地像是隨時要殺人的可怕表情。」
戚閻顯然也沒留意到自己剛才一直處在什麼狀態,微微愣了一下,輕聲說:「我不是怕。」
不是怕,只是沒想到從這個家離開之後,會以今天這樣的方式重新見面。
只是晃神的功夫,手已經被突然間抓在了掌心。
厲莊的指尖在光滑的手背上輕輕地撫了撫,語調一如既往散散的,落在耳中卻是莫名地讓人安心:「反正也別想那麼多了,這不還有我一直陪著你嗎,可別搞得連我也變得緊張兮兮的。」
戚閻唇角微微一動。
不等說什麼,只聽厲莊又繼續說道:「當然你也不需要太感動,我都懂,如果實在想要表達情緒,我是不介意把之前的精神結合重新進行一次,畢竟只有你一個人爽了總歸多少有點……嘶——!」
戚閻沒有理會對方深抽的那口冷氣,神態無波地收回了剛才毫不客氣踩下的那隻腳,掃了眼時間:「差不多該過去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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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客廳里,時斯伯已經跟葉縉見面了,客套地寒暄過後,招呼時嘉白跟祁洲兩人來了跟前。
面對後輩端正的軍禮,葉縉只是看起來興致缺缺地點了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時老先生也不用著急介紹了,你們家的這兩位小公子,我之前就已經見過了。」
時斯伯有些驚訝地投來了詢問的視線:「見過?」
葉縉回道:「之前不是剛剛啟動電蛇行動小組的招募計劃嗎,他們都有報名參加。」
祁洲這兩天的精神看起來不太好,眼眶也跟著深陷了幾分,聞言有些神態微妙地看了葉縉一眼。
相比起來旁邊的時嘉白倒是氣色不錯,因為深知自家爺爺對葉縉的重視,這時候也跟著笑了起來,看起來乖乖巧巧的:「報名的人數那麼多,元帥還能記得我們,真是榮幸。」
「那也是你們表現好。」葉縉笑了笑,「要是沒有這麼突出的表現,也未必能讓我一眼難忘。」
幾人之前總共就參加了一項考核,而且在沒有結束之前就提前棄權退出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又能有什麼樣的突出表現?
時嘉白第一反應只當是葉縉看在時斯伯的面子上有意客套,剛想應上一句,一抬頭時卻是恰好對上了這位帝國元帥投來的視線。
似笑非笑,又像是銳利無比地直接從他的身上穿過,一眼看透一般。
毫無預兆地一股涼意從頭頂滲下,時嘉白臉上的笑容終於有些保持不住地微微一僵,隱約間有了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而此時,葉縉卻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般移開了視線,笑眯眯地看向了時斯伯:「時老先生,我們也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面了,上次見面,好像還是在冰刃軍團的集體葬禮上。當時您剛經歷喪子之痛,我也不好多問什麼,可實際上軍部的大家都很關注,過了這麼年,不知道你們冰刃軍團的下一任繼承人可有人選了?」
話落的同時,時嘉白也下意識地回頭看了過去。
時斯伯素來知道葉縉不按常理出牌,可也沒想到居然能夠問得這麼直球。
也不著急回答,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餘光從旁邊的兩位孫輩身上掠過。
實際上自從時家的那位長孫放棄繼承權離家出走之後,這份家業的傳承歸屬看起來就已經沒有了任何懸念。在時家的年輕一輩中,也就只有時嘉白跟時祁洲兩人較為突出,而其中,時祁洲畢竟只是時承運領養的養子,這樣一來正經的繼承權會落在誰的身上,基本上已經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只不過沒有人知道時斯伯到底在想些什麼,自從重新接管冰刃軍團之後就再也沒有提過繼承權的事,更別說是在這樣的公開場合了。他如今年事已高,那些有心的人倒是也願意等,最多也就三四年的時間,該宣布的事情終究是要宣布。
而此時,一些諱莫如深的話題倒是叫葉縉直接給撈了出來。
時斯伯眼眸微垂,依舊笑得有些模稜兩可:「還沒正式決定,倒是有那麼一些想法了。」
「有想法就好。」葉縉點頭,「剛好,我最近也看中了兩位年輕人,想試著培育看看能否在日後堪當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