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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之前還一直不疾不徐地混在人群里的兩人一進入到正式節奏之後, 居然能有這麼驚人的爆發力。
隨著前後距離越拉越大, 終於有人在瞠目結舌下反應了過來。
圍觀人群里的聲浪頓時一陣高過一陣, 直接將氛圍衝上了高.潮。
雖然明確地穿著嚮導的統一服飾,但是看著戚閻這一騎絕塵的身影, 終於有人忍不住低聲地問道:「哎,那真的是一個嚮導嗎……」
旁邊的達維特士兵轉頭看了過來, 語調也隨著抬起的下頜頓時挑高了幾分:「那是當然!我們達維特軍塞『東厲莊西戚閻』這頭銜可不是吹的, 『哨兵殺手』的名號,沒聽過吧!」
一番話頓時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感受到周圍投來的視線,達維特士兵清了清嗓子,開始科普起了昔日在達維特軍塞時一樁樁的豐功偉績, 不知不覺間又引了更多人過來圍觀。
戚閻並不知道自己的大名正在第五軍部特區中悄然傳開,隨著跑步節奏的加快,不知不覺間整個呼吸也跟著熱了起來, 伴隨著自然泛上的生理反應, 無盡的汗液在這樣機械化的運動當中肆意地揮發著。
如果說之前的10圈不過是普通的熱身, 那麼從15圈之後開始, 就是體能上的正式消耗了。
寸頭雖然有心想要追趕,但是在卯足全力緊跟了一段路後終於體力不支,非但沒能追上, 距離反倒在不知不覺間越拉越大。
最後眼見沒有希望,自暴自棄地乾脆也不追了,幾乎自暴自棄地恢復了自己原本的跑步頻率。
然而寸頭萎了,有人卻顯然沒準備不放過他。
距離拉到極致的時候直接超了整整一圈,厲莊在經過寸頭身邊的時候,還不忘搭著他的肩膀打了聲招呼。
口哨的聲音在空中打了幾個轉兒直衝天際,讓原本就累得夠嗆的寸頭又臉色更白了幾分。
可越是生氣就越是無計可施,只能看著再次行遠的兩個背影咬牙切齒,在這樣熾熱的陽光下幾度氣得血氣直衝頭頂。
戚閻沒有厲莊這麼能招人,但是看著這種平時被他稱之為「傻逼」的做派作用在別人身上,不可否認確實讓人心情愉悅。
邊跑邊側眸看去,有隱約的汗跡從少年的額邊一點一點地滑下,一直延續到微微敞開的領口,輪廓分明的鎖骨在陽光下晃得刺目。
戚閻的嗓子口微微地滾了兩下。
隱約間,感覺本就有些乾澀的喉嚨口更加發緊,疲憊帶來的熱意仿佛也讓全身都跟著燒了起來。
有些微妙的邪念一旦滋生,恍惚間就再也不能消散開去。
然而,導致這些邪念產生的始作俑者卻絲毫沒有自覺。
厲莊挑釁完寸頭後加快幾步追了上來。
汗液揮灑,讓他全身上下仿佛充滿了陽光的味道,就連側眸看來的時候,那整張臉的輪廓都明媚得驚人:「怎麼樣戚閻,想要甩他幾圈?」
明明是詢問的語調,可是問話中的內容卻是囂張到不行,仿佛要對寸頭進行多少次的羞辱完全都在他們的一念之間。
戚閻不動聲色地收回了視線,頓了頓才開口:「哦,那就五圈吧。」
厲莊想了想,點頭:「沒問題。」
其實如果拼盡全力的話還能超得更多,但是對付這麼一個口無遮攔的廢物,實在沒有必要。
每超一圈,寸頭就收到一次厲莊中指的熱情招呼。
一次,兩次……等到第五次的時候,他幾乎已經徹底麻木了。
整個操場成為了兩人的表演現場,勝負早就已經沒有了任何懸念。
當同時衝破終點線的時候,戚閻回頭看去,便見那個寸頭已經徹底萎了,丟了魂一樣跌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時亦司一臉興奮地衝過來,將手裡的外套和礦物質水一併遞了上來。
戚閻仰頭連喝了幾口,壓下了嗓子口乾澀的感覺,走到寸頭跟前居高臨下地看去,淡淡地開了口:「有勝有負很正常,倒也不用這麼沮喪。」
寸頭本來做好了被羞辱的準備,倒沒想到戚閻居然會開口安慰,明顯愣了一下。
正隱約有些感動,才聽跟前那人又不疾不徐地繼續說道:「別的都無所謂,別忘記按照約定磕頭就行。」
寸頭:「……」
戚閻:「我也不挑,就在這吧。」
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拉下臉,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寸頭臉上的表情一時半會可以說是無比精彩。
就當他表情扭曲地讓所有人以為要惱羞成怒的時候,狠狠地一咬牙,「噗通」一聲就這樣當面跪下了。
事態發展的精彩程度顯然遠超過了圍觀人群的想像,有不少人當即掏出微型終端來紛紛拍照。
戚閻其實也做好了對方耍賴的準備,沒想到這寸頭的賭品居然還算不錯,至少這幾個頭磕得相當標準,要是不知道的看這情景,恐怕得以為他現場認了這麼大的一個干孫子。
寸頭還沒覺得尷尬,戚閻倒是覺得有些受不住這樣的大禮了。
長跑過後全身上下都汗透淋漓,衣服緊緊地貼在背上,讓他只想早點回去好好地洗一個澡,然而才剛準備轉身,迅速完成磕頭儀式的寸頭又猛然地站了起來,直勾勾地盯著他,咬牙道:「今天是我輸了,但是跑步這種項目並不能代表什麼,我們再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