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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莊走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包三明治,遞了過去:「還沒吃午飯吧,先墊點肚子?」
「謝謝。」戚閻也不客氣,接過來送到嘴巴里咬了一口,問,「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還是沒進展。」厲莊在頭上揉了一把,「上校之前給我開通權限之後,我就去相關部門都跑過了,但是那批嚮導素已經全部用了,根本沒有剩餘的留下。而且局面混亂,當時都沒在現場找到試劑空殼,更別說現在了。沒辦法我就只能去找了同批的嚮導素出來測試,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批產品確實沒有問題。」
戚閻在旁邊啃著三明治沒出聲,許久之後才「嗯」了一聲:「具體情況,等會見到老師再說吧。」
金巴特上校所住的區域並不在特區中央,而是在外圍的普通居民樓里。
在達維特軍塞事件之後,這位老人就做出了退伍的決定。
先是失去了自己親愛的孫女,如今又親身經歷了彭壽的戰亡,接連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經歷無疑讓這位老兵又滄桑了不少。但是即便如此,在正式退伍之前,依舊不忘做自己在這個職位上的最後一件事——金巴特上校以自身在軍塞中的絕對威望,要求當時在前線的所有軍官們「忘記」戚閻當時的表現。
也正是因此,在軍部派人來收集所有人的戰爭情報時,沒有一個人多提過一句戚閻的名字。
看起來似乎像是在抹殺他立軍功的機會,但是戚閻卻很清楚,金巴特上校做出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要保全他。
隱約間戚閻也已經感受到了自己跟其他嚮導的不同,如果真的具備突破黑暗嚮導的可能性,這個情況一經傳開,不管他是不是達維特軍塞里的人,不止三大軍團,就連其他的勢力恐怕也會進入爭奪。一旦牽扯到權勢當中,最後的結果恐怕就會淪為這些鬥爭旋渦中的犧牲品。
金巴特上校臨退伍前都想著盡心地保全他,這讓戚閻麻木許久的心裡多少有了一絲感動,也正因此,關於當時對於秦玉成的疑問兩人沒有跟任何人說,卻是選擇了告訴這位老者一人。
其實,戚閻原本也想過這種絲毫沒有證據的純推論會遭到嗤笑,沒想到金巴特上校非但沒有任何敷衍的意思,還悄悄給他們開通了特殊權限,提供了調查取證的機會。
很可惜的是,也不知道是秦玉成真的沒有問題,還是做事情太過密不透風,在這幾天的多方考據之後居然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
去金巴特上校的住處前,戚閻還不忘在附近的商店裡買了一籃水果。
這無疑是已經發自內心地將對方當成是自己非常尊重的長輩了。
將最近的調查結果跟金巴特上校匯報之後,又簡單地梳理了一下其他角度的調查思路,簡單寒暄幾句後見老人已經有了睡意,兩人就告辭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戚閻可以感受到有一道視線始終落在自己的身上,許久不散。
直到返回特區的中央區域,他才終於忍不住地回頭看去:「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厲莊就這樣直勾勾地看了戚閻一路,這時候猝不及防地對上視線,清了清嗓子:「其實也沒什麼。」
眼見戚閻的眉心逐漸擰了起來,他停頓了一下,到底還是開了口:「其實之前我就想問了,為什麼你願意去懷疑秦玉成呢?難道,就因為當時聽到過我們兩人的對話?」
其實從目前的點點滴滴來看,如果不是厲莊心中的「成見」,秦玉成的所有舉動都在可以解釋的範圍當中。但是這個「成見」完全都是源自於他自身的經歷,某方面來說,跟戚閻這個西塔的嚮導新兵應該毫無關係。
戚閻見厲莊難得正經地開口卻是這麼一個問題,看著他微微地挑了下眉:「相信你,需要那麼多為什麼嗎?」
一句反問讓厲莊稍微愣了一下,似乎過了好半晌才緩過神來,便見戚閻已經毫不客氣地走遠了。
厲莊當即加快腳步跟了上去,抓了抓頭皮想再說些什麼,忽然被遠處的動靜吸引了注意。
戚閻也留意到了那邊的情況,一抬頭恰好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把就抓住了混在人群中的時亦司:「又搞什麼?」
「哎,你這麼快就回來了?」時亦司的話在看到厲莊的時候微微一頓,後面的話直接變成了一聲「靠」,心裡頓時忍不住地一陣腹誹:不是說去見金巴特上校嗎,怎麼跟這小子混在一起?還說沒處對象,這偷偷跑出去約會的意圖也太明顯了吧?!
戚閻不知道好友內心豐富的思想活動,見時亦司半天沒再吭聲,輕輕地用腳尖踹了他一下:「到底怎麼回事?」
時亦司這才回過神來,轉眼間就換上了一副忿忿的神態:「你們來得正好!這特區的人就是欺人太甚,三營的那些人都快騎我們頭上來了,趕緊的,一起過去給咱軍塞的兄弟們撐場子去!」
旁邊的厲莊聞言頓時擼起了袖子:「什麼,欺負到我們軍塞頭上了?走,干他們丫的!」
戚閻剛想說「沒興趣」,等回頭的時候已經被厲莊一把抓住了手腕,拖進了人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