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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會意, 打開了房門, 帶著他們走了進去。
戚閻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厲莊,雖然全身上下連結著各式各樣的檢測設備,但是從遙遙地看那些顯示面板上的數據, 所有的指標顯然都非常正常。就如之前穆子率說的那樣,除了還沒有甦醒之外似乎並沒有任何損傷的樣子,就連面色都很是紅潤,看上去就像只是睡著了似的。
李瓦倫也一起走了進來,指著旁邊的空床說:「這個新床位是特意給你安排的,也不用回去之前的病房了,省得放心不下還要來回跑動。」
戚閻:「謝謝。」
李瓦倫見戚閻從進門後的視線就沒從厲莊身上挪開過,有些失笑:「放心吧,他真沒事,等醒過來後保證還是你那活蹦亂跳的好搭檔。」
戚閻終於收回了視線:「所以,他什麼時候能醒呢?」
一句話把李瓦倫順利問住了,頓了頓才道:「這個……目前還不太清楚。厲莊現在的情況確實有點奇怪,不過我們已經安排了最頂尖的哨向醫療學術專家會診,應該很快就可以有結論了。」
似乎說了很多,可實際上卻是非常圍觀地在表達著充滿「未知」的情況。
戚閻眼底的眸色微不可識地晃了晃,垂下眼帘低聲應道:「謝謝,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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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病房,戚閻沒有讓穆子率留下來陪自己,而是讓他去了時亦司那邊。
時亦司醒得比他早,因為被保護得很好,並沒有在這種特殊處理過的雷電襲擊下造成太大的身體損傷。只不過這件事某方面來說也算是因他而起,在心裡多多少少還是充滿了愧疚,戚閻沒有著急去看時亦司,也是正好留給他一段自我緩和的時間。
因為厲莊一直沒有醒,戚閻除了按照醫生叮囑吃藥睡覺之余,更多的時間就是靠在床頭看著那個沉睡的人發呆。
厲莊的檢查項目安排得非常密集,基本上不到半個小時就會有一批醫護人員過來做檢查,為的就是找出一直沒能醒來的原因。可偏偏每一次的檢查報告出來都是絕對正常的數值,這讓一眾所謂的哨向醫療學術專家們一籌莫展,一時半會間根本不知道應該從何下手。
戚閻就這樣神態平靜地看著一波波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檢查密度從最初的半小時到了一小時,再到兩小時……到最後的半天才來一次。
不知不覺間就這樣過了幾天,戚閻的體能已經恢復地差不多了,厲莊卻依舊沒有醒。
辦理好出院手續之後,戚閻的身份也從之前的病人,轉成了病人的陪護。
「我懷疑你就是享受這種被伺候的感覺,才故意不醒過來。」在這之前,戚閻絕對無法想像自己也能有一個人自言自語的時候,但是這些天下來,在沒人的時候隨口跟厲莊吐槽上兩句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只不過和之前一樣,回應他的只有一片寂靜。
戚閻垂眸看去,視線久久地停留在厲莊的沉睡的臉上,嘴角稍稍壓低了幾分。
白天的時候李瓦倫又來過了,說之前的那批專家因為找不出癥結已經決定回去了,這兩天會有一位神秘的「新專家」過來接管,等他趕到之後應該很快就能藥到病除。
雖然李副官這次拍著胸脯作出了保證,但是鑑於這樣的話已經聽過不下數十次,還真是很難叫人再抱有任何期待。
和往常一樣,檢查好所有的儀器設備沒有任何問題後,外面原本就昏暗的天色已經只剩下了一片陰沉,就連密布的星辰都被厚重的雲層所徹底覆蓋,整個世界完全陷入了黑暗當中。
又是一天過去。
戚閻爬上了自己的陪護床,靠在枕頭上微微側頭,這樣的角度看去恰好可以看到厲莊的睡顏。
戚閻覺得,等這人醒來後的第一件事,他一定會劈頭蓋臉地先罵一頓。
視線久久地停留,一瞬不瞬地沒有挪開。
整個病房中一片靜謐,只有偶爾吹入的風掀動著窗簾,隱約擺動。
隨著困意在不知不覺間泛上,戚閻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醫院這種地方,白天的時候人來人往,一到了晚上往往都安靜無比。這樣一來,即便是非常輕微的聲音,一旦落入耳中,都仿佛被擴大了無數倍。
起初戚閻只以為是和平常一樣的臨時檢查,也沒太放在心上,正準備繼續睡,眼睛微微地睜開了一條縫,瞥去一眼之後卻是忽然清醒了。
病房裡突然多出來的那個人顯然不是醫院的醫護人員,似乎剛從外面回來,一身黑的著裝下還帶著夜色獨有的濃烈寒氣,此時一動不動地站在厲莊的病床跟前,貼得很近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從戚閻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那高挑修長的背影,以及他從褲袋中摸出的那把寒光凌厲的匕首,正緩緩地朝著厲莊的脖頸處靠近。
「你做什麼!」戚閻片刻間就清醒了過來,幾乎是第一時間炸開了精神領域,與此同時動作敏銳地就要去奪那人手上的匕首。
這一切的爆發可以說是完成得相當漂亮,然而眼見就要成功的瞬間,只見那人仿佛沒有受到半點精神力的影響,輕描淡寫地往旁邊一個側身就避開了戚閻的突襲,與此同時另一隻手順勢一扣,非常精準地鎖住了手腕,就將戚閻輕輕鬆鬆地拿捏在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