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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決結束的信號傳到場上,戚閻周圍的精神屏障豁然收起,連帶著整片凝聚的氣流也逐漸鬆懈了下來。
然而全身的壓迫感完全懈下,時嘉白卻反而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直到有人過來攙扶,才能勉勉強強地重新站起來。
戚閻用的那套正是葉縉在虛擬平台上教過他們的通用拳,非常簡單的操作,但是下手非常的狠。尤其是在他這樣每次都抓著同一個位置命中的情況下,別看時嘉白表面上看起來除了臉色微白外找不到其他異樣,可實際上那身衣服下面全身都已經遍布了零碎的淤青。其中最為嚴重的還是右手手臂的部分,毫無生機地垂在那裡根本抬不起來半分,一眼看去就好像是完全斷了似的。
時承運在第一時間就已經去聯繫了附近的醫療組織,扶著時嘉白從戚閻身邊經過的時候,那雙憤恨的眼裡仿佛要噴出火來。
戚閻對於時承運這樣的表情可太過了解了,以前父親在的時候他的這位二叔就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野心,不過此時此刻他卻並沒有想往日那樣進行迴避,而是平靜至極地對著時承運勾起了一抹笑容,在對方愣神的一瞬間轉身離去。
這樣的結果基本上已經直接敲定了他時家信任繼承人的身份,原本怎麼的也都應該去跟時斯伯稍微客套上兩句,然而戚閻回去之後只是跟兩位長輩點頭示意了一下,就轉身走到了厲莊身邊,伸手接過那瓶遞來的水,仰頭連灌了幾口。
教訓時嘉白的整個過程看起來似乎行雲流水,但實際上為了把他打擊得顏面無存,也著實耗費了不少的體力。
整瓶的礦水轉眼就見了底,戚閻緩緩地吁出了一口氣,感受到一道分明的視線,抬頭朝來源看了過去:「這麼盯著我幹嘛?」
厲莊說話間又遞了一瓶水過來:「就是單純地覺得我的搭檔揍人的樣子特別帥,簡直就是A爆了的那種。」
「……」
戚閻頓了一下,「夠了,你以為我是水桶嗎?」
「那哪能,哪有你這麼好看的水桶。」厲莊笑了笑,忽然微微側頭靠了過來,語調里充滿了好奇,「怎麼樣,揍人的感覺爽不爽?有人撐腰,這麼大庭廣眾地揍人,是不是比套麻袋拖角落要爽多了?」
戚閻本來想說他沒試過套麻袋的感覺,無意中觸碰上厲莊的視線,到了嘴邊的話也跟著一頓,道:「是挺爽的。」
厲莊懶洋洋地抬了抬眼:「那是不是,應該讓我也爽上一把。」
戚閻剛剛從場上下來,全身上下都起了一層薄汗。反正人也已經揍了,該發泄的也都發泄了,在這樣粘膩的感覺下正考慮著早點回去好好洗個澡,聞言一時沒轉過來,稍微愣了一下:「嗯?」
話音未落,便見厲莊已經站了起來,忽然抬高了語調:「葉元帥,下半場是不是也應該安排起來了?」
葉縉給戚閻鎮完了場子,此時也剛要起身,忽然聽到厲莊這麼一句,回頭看了過來:「怎麼,你也想玩玩?」
「玩啊!」厲莊神態散漫地揉了揉手關節,視線要笑不笑地落在旁邊的陰戾少年身上,「就是不知道這位小哥哥給不給面子了。」
祁洲冷笑一聲:「求之不得。」
葉縉看看厲莊,又看了看祁洲,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好像忽然間領悟到了什麼:「行吧,那就繼續下半場。」
他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笑著看了時斯伯一眼:「可以啊時老,我們兩家軍團的未來一定會有很多的交集。」
時斯伯多少也知道點祁洲對戚閻的心思,但是因為知道時承運想把人留給時嘉白的心思,也沒怎麼放在心上。這時候因為厲莊的出頭才重新想到了這麼一出,朝著厲莊多看了兩眼後,有些尷尬地笑了一聲:「讓元帥見笑了。」
戚閻抱著厲莊遞來的第二瓶水坐在那裡,到底還是擰開來有一瓶沒一瓶地喝著。
抬頭看去,視線平靜地落在跟前進行著熱身運動的某人身上,也不說話,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最後到底還是厲莊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怎麼,就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
他本以為好歹能聽到一句加油的話,沒想到戚閻只是眨了眨眼:「知道你想揍他很久了。」
態度之冷靜,語氣之平淡,仿佛半點沒有自己就是一切起因的自覺。
身為藍顏禍水,卻分明還是這麼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厲莊一想到自己偏偏就要喜歡這麼一個小沒良心的傢伙,一時之間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等到全身的筋骨都松展開後,脫下了身上的制服外套,隨手扔了過去:「也不知道你能說出什麼好話,乖乖等我凱旋吧!」
在空中滑過一個弧度,外套就這樣不偏不倚地蓋在了戚閻的頭上。
伸手扯下的時候,周圍隱約間仿佛還殘留著屬於厲莊的淡淡氣息。
戚閻垂眸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手中的外套,就這樣隨手一轉,披在了自己的背上。
視線過處,厲莊朝場上的背影說不出來的囂張肆意,明媚得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