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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正在進行焦灼的戰事,誰也不清楚巨雀軍團突然興師動眾地出現在這裡是為了什麼,權限有限的情況下更是不敢貿然行動,很快就遵從流程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了降落渠道,忙碌地引導艦艇逐一降落。
然而好不容易接引最後一艘艦艇停靠完畢,迎接他們的卻是一陣刺耳的槍響。
好在前幾天剛經歷過危機演習,殘留的肌肉記憶讓值夜班的幾個工作人員在第一時間鎖定了撤退路線,有驚無險地避開了不知道哪裡湧入的護衛隊,從側面的隱藏通道逃了出去。
安全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接通了政區的總統領塔。
時近深夜,留在航空港的工作人員本就不多,來人顯然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關注他們的動向,深知馬上就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迎面就朝著最近處的那艘主指揮艦疾步走去。
與此同時,升降艙落下,從上面也走下來了一行人。
當看清楚自家侄子的臉時,曾吉本懸著的那顆心終於徹底地落了下來,快步走到了對方跟前:「你們可算來了!之前我交待的事都已經安排完畢了嗎?」
來人的名字叫曾勢,正是目前巨雀軍團的最高指揮官,對上曾吉本的視線,回答:「已經儘可能地進行安排了。」
「那就好。」曾吉本長長地吁了口氣,「只要家族勢力得到完美轉移,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帝星這邊已經不便於再繼續待下去,趁著臨伊瑟那邊還沒反應過來,先離開再說。」
他輕輕地拍了拍曾勢的肩膀,示意返回艦艇,剛邁開腳步卻發現對方依舊站在那裡未動。
曾吉本有些疑惑地回頭看去:「怎麼了?」
曾勢的眼裡滿是複雜的情緒,張了張嘴顯然想說什麼,到底還是沒有發出聲音,最終緩緩地低下了頭,垂落的髮絲蓋住了視線。
欲言又止的神態落入曾吉本的眼中,隱約間讓他意識到了一絲的不對。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曾勢的左臂毫無力氣地垂落在旁邊,似乎失去了提起來的功能。
心頭一跳,剛要開口詢問,忽然聽到一個聲音輕飄飄地從耳邊掠過:「曾老這是想去哪啊?外面到處都是戰亂,還是留在帝星更安排點。」
長達十餘年明里暗裡的抗衡,曾吉本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位對手的聲音。
就是這樣總是帶點戲謔,一聽就讓人來氣的聲音。
血壓幾乎出於本能地驟然提高了很多,曾吉本回過頭去,當看到葉縉的身影緩緩出現在升降艙的時候,眼瞳因為過分的不可置信而緩緩地張大了幾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可能……你不應該已經……」
「應該已經被雷代曼那個老頭伏擊陣亡了?」葉縉笑著接下了後面的話,慢吞吞地表達了讚許,「曾老不愧是我們星輝帝國的棟樑,連國會都不清楚的消息居然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很客套的話語,然而連帶曾勢身邊的護衛在內,所有的士兵們都已經齊齊地掏出了槍枝,精確地對準了曾吉本。
很明顯,看似來勢洶洶的巨雀軍團,早在過來「接應」之前就已經被全面控制。
又或者說,應該叫眼前的這支部隊為藍縉軍團更為合適。
曾吉本的嘴角狠狠地壓到了幾點,因為過分用力,整個唇瓣看起來都有些泛白。
事情進行到這,哪裡還猜不出來發生了什麼。
葉縉從來都沒有失蹤,臨伊瑟著急調派部隊支援都是做給他看的幌子。
而他,過分自負之下居然絲毫沒有察覺,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讓這兩人完成了全部兵力的集結,在他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強制控制了巨雀軍團,瓦解了他最引以為傲的支援力量。
這一齣戲表演得相當精彩,意識過來之後,曾吉本最想不通的還是傑溫帝國的態度。
明明當時簽訂私密條款的時候,他已經允諾會在戰敗後爭取最優渥的賠款條件。
傑溫帝國可以用最少的損耗收穫足量的資源供給,而他的家族在除掉葉縉派系這個最大的攔路石後,進入和平年代漫長的發展期,在星輝帝國的權勢最高點徹底站穩腳跟。明明各取所需,雷代曼那個老匹夫怎麼突然就反悔了呢?
大勢已去的感覺讓曾吉本感到一陣頭暈,好不容易重新站穩,忍不住地問道:「你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葉縉一臉奇怪地反問:「還需要怎麼做到,戰場上的那種事情,難道不是打服就行了嗎?」
回想當時的局面,他看起來也有些感慨:「說真的,突然遇伏也確實是嚇了我一跳,不過說到底也還是感謝曾老給了我們這麼好的發揮舞台……嘖,當時那片地形選的,雷代曼想逃跑都沒地方跑,妙啊!」
曾吉本萬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愣了許久。
天堂和地獄的幾次反覆橫跳,終於讓他癲狂般地笑出了聲。
打服就,行了嗎……
所以他的一切計劃都沒有任何問題,而是合作的對象實在是太過無能。
沒錯,全怪那些豬的隊友!
葉縉顯然沒有耐心看著這個糟老頭子發瘋。
看了一眼時間,示意身後的李瓦倫安排將曾吉本收押之後,徑直轉身鑽上了路邊的一輛空間車。
隨行的士兵甚至還沒來得及跟上,元帥大人就獨自一人開著車駛出了他們的視野。
看這方向,是直奔皇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