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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家茶莊的正門,自從韓元豐過世後,便沒有再開過。他們經常進出的,是那個位於東南角的側門,杜有源到的時候,門是虛掩著的。
「顧丫頭,「杜有源敲了敲門,「我是杜有源,你在家嗎?」
裡面靜悄悄的,沒有聲音。
杜有源推門進去。
從側門進入,直接就是天井,一簇簇黃色的菊花有些凋零,但依稀能看出它們盛放時的模樣。
杜有源關上門,便將喧囂關在了門外,更襯托出院子裡的靜謐。
韓家杜有源是來過多次了,很熟悉,他徑直走到顧瑜的屋子門前,發現門是緊閉著的,他敲了幾下,還是沒人應答。
「顧丫頭,你在裡面嗎?我要進去了!」
說完,杜有源推開門,裡面沒有人,但是箱籠,柜子都是大開著,裡面空空如也,像是顧瑜將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然後都帶走了一般。
可是杜有源知道,她不會這麼突然的走掉。
杜有源在韓家找了一圈,除了顧瑜的東西都沒有了之外,其餘的一切都整齊有序,可就是沒有顧瑜和小青桐。
杜有源出了韓家,問了茶莊周邊的,同是開鋪子的鄰居,都說昨天看見顧瑜抱著小青桐回家,之後便沒有看見他們再出來。
那些人也都沒有太注意到顧瑜,還是杜有源來詢問,他們才突然發現,便是今早,也沒有再看見顧瑜和小青桐的身影。
顧瑜,失!蹤!了!
這個認知讓杜有源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韓青梧今日是府試的最後一場,怎麼著也得傍晚時分才能回來,現在顧瑜下落不明,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不見的,是不是會有危險。
看來是等不到韓青梧回來了,一刻也耽誤不得,得立即報官。
思及至此,杜有源便與隔壁的大娘交待道:「若是看見韓家的人回來,或是來找韓家的人,無論是誰,都還請您讓他立刻來飄香酒鋪尋我。」
「杜老闆,可是那個小丫頭不見了?」大娘一副『我早就知道』的神情,對杜有源說:「這韓家以前是不錯,可現在青梧只是一個窮小子了,那小丫頭長得還是挺俊的,你說她能甘心?這不見了是遲早的事,我看你也別操那份閒心,別找了,找不回來了!」
杜有源懶得和她多費口舌,給了她兩吊錢,讓她幫忙傳個話,大娘收了錢,眉開眼笑的答應了。
隨即杜有源匆匆忙忙地趕到府衙報了案,官兵們接了案子,讓他回家去等消息。
杜有源見自己就算是等在那裡也不會有什麼消息,再加上他想著託了大娘幫他遞話,要是他在這裡,有人去酒鋪找他便尋不著了,他又急匆匆地趕回酒鋪。
在回去的路上,杜有源還希冀,待自己到酒鋪時,能看見顧瑜抱著小青桐在門口等他。
可他還是失望了,鋪子門口沒有人。
杜有源也沒了再開鋪子的心情,他長嘆一口氣,蹲在鋪子門前,憂心忡忡的看著城南府試院的方向。
府試快全部結束了,青梧就要回來了,可顧瑜不見了,這該怎麼跟他交待?
顧瑜從昨夜被擄來,到現在天光大亮,就沒有合過眼。
她守著床上熟睡的小青桐,沒有停止地思考著:該如何帶著他,逃出去?
昨日她收了鋪子,回家後餵飽小青桐,正抱著他來回慢慢的走著,給他拍嗝,忽然便聽見有人敲門。
這時候有誰來呢?
她抱著小青桐去開門,打開門後,她看見門外之人愣了愣,隨即條件反射地立刻想要關門。
還是晚了一步。
門被那人的大手一擋,給攔住了。
來人是那個高個子番邦人,他還帶了另外一個,顧瑜從來沒有見過的番邦的男子。
高個子用手擋住了門,立刻跨過門檻,朝內走了兩步,離得顧瑜更近了。
頓時,他身上的類似羊膻味,以及不知名的其他味道,混合在一起,迎著顧瑜撲面而來,她差點就吐了。
顧瑜被氣味逼迫地倒退了好幾步。
那高個子見顧瑜有些踉蹌地後退,他立刻停住不再往前,雙手放在胸前,掌心對著她,「@$$&*%#」
「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聽不懂!」顧瑜怒視他們,「你們想要幹什麼?」
這時,高個子帶來的那個男人開口了,「你,不要,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
他的大銘話說的生硬又蹩腳,但至少能聽懂。
他又說:「你願意、和我們一起走嗎?去歐斯曼帝國?」
聽了他的話,顧瑜只覺得荒謬,她在這裡生活的好好的,為什麼要和兩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去那勞什子歐斯曼?聽都沒有聽說過!
「不去!」顧瑜想都沒想便拒絕了,「請你們出去,不然我報官了!」
那男子將顧瑜的話用番邦語言說給高個子聽,那高個子男人頓時著急了,他嘰里咕嚕地衝著顧瑜說了一大串,男子便慢慢說給顧瑜聽,「只要你,跟他去歐斯曼,他,會對你很好的,你到那裡,不用做活,便可有吃飽,穿好。」
「你聽好了,聽仔細了再說與他聽,我,對你們的歐什麼曼,完全,絲毫,一丁點兒都不感興趣,所以我是不會和你們走的,現在,請你們出去!」顧瑜走到門邊,拉開門,「從我家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