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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音無奈,只得偷偷跑去城南打探,回來說與林彤聽:「府試院門前貼了告示,說是有舞弊案要徹查,明日便會有結果了。」
那根本不是舞弊案,是疫症,疫症啊!
那是會傳染的治不好的疫症!
林彤知曉內情,心中焦急萬分,卻沒有一點法子,她在屋內團團轉了幾圈,忽然想到一人。
她立刻讓商音研磨,提筆寫了一封信,交給她,「你現在去城北韓青梧家,將這封信帶給顧瑜,若她要問,你便照實告訴她,你是我的丫鬟,旁的便不要多說了。」林彤推著商音下樓,「你從後門悄悄的溜出去,再悄悄的回來,別讓任何人看見了,知道嗎?」
商音按照林彤的要求,偷偷的找到顧瑜,將信交給了她。顧瑜看著信,眉頭越皺越緊。
林彤將府試院的事情都寫在了信里,竟然是疫症,難怪下午去了那麼多的大夫!
「你家小姐還有交待些什麼嗎?」
「沒有了,我家小姐現在被老爺禁足,哪裡也去不了,所以才讓我來告訴你的。」
「替我謝謝你家小姐,有勞她如此費心了!也多謝商音姑娘你特意跑這一趟。」
「顧姑娘客氣了,若是沒有旁的事,我便回去了。」
「好,」顧瑜見商音轉身要走,她想了想又叫住了她,「商音姑娘,你可知林小姐她,為何這樣幫助韓青梧?」
「這……」商音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她不停地絞著手絹,「小姐的事情,哪裡會讓我們這些做丫鬟的知曉,顧姑娘,若是沒有旁的事,我先走了。」
話音剛落,商音便急匆匆的走了。
顧瑜覺得哪裡不對,但她沒有時間細想。
她回到屋裡,將還在畫畫的韓青桐抱起來,給他披上風帽,「桐桐,我們去找下杜叔叔。」
顧瑜還未走到杜家小院,便看見杜有源從另一條街上過來。
從昨日回來,杜有源一直在找朋友托關係,就是想知道在府試院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偏偏這一次陳之與是鐵了心要將這消息封鎖住,將整座府試院捂得牢牢的,人進去了就別想再出來,是以杜有源奔波整天,一星半點的信息也沒有打探到。
顧瑜看見他,也不待他相問,急急將林彤信中所寫告訴他,末了還道:「當時看見趙大夫他們沒有出來,告示卻說是舞弊案,我便覺得奇怪,現在看林小姐的這封信,倒是能確定她所說的應該是真的,杜叔叔你說呢?」
杜有源也點了點頭,「我昨日便想到了,卻沒敢告訴你,這淮南府疫症剛過,便來參加院試,很有可能……」
他不敢再說下去,一想到兒子在那兇險萬分之地,他的心就揪在一起,還不知道裡面怎麼樣了!
現在該怎麼辦?
顧瑜聽杜有源也這樣說,更加著急起來,一急心中便慌亂,更加不知該做什麼好了。
不行不行,不能慌!
顧瑜深深呼吸,頭抵在小青桐稚嫩的小肩膀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能再如此慌亂。
若是青梧哥哥遇見這樣的情況,會怎樣?
若是他,他定然會先冷靜下來,然後迅速地找到最有效的一種辦法,立即去執行。
想到韓青梧,顧瑜便覺得他仿佛就在自己面前,像往常一般,隨意地揉了揉她額前的發,「小瑜兒,別著急。」
顧瑜漸漸冷靜下來。心情平靜下來,思緒便更加活躍起來,她忽然想到曾經在一本縣誌上看見過疫症的情況,與這淮南府的疫症相差無幾,起初的症狀與高熱相似,只有在兩到三日後看病情情況,才知曉是疫症還是發燒。
想到這裡,顧瑜將縣誌之事與杜有源說了,接著道:「我想陳大人他們多拖延的兩日,也是要判斷那病患究竟是病了還是染了疫症,所以現在還沒有確定就是疫症,我們先不要自己嚇自己。」顧瑜想了想,將小青桐交給杜有源,「我現在去趙大夫家,看看會不會有消息。」
杜有源抱著小青桐搖了搖頭,「沒用的,我昨日今日都去了趙大夫家,他已經托人傳了話回去,這兩日都在府試院中,不回去了,想來是陳大人怕泄露了消息,不放他們回來。」
趙大夫那裡不行……
顧瑜忽然想到那封信……
「杜叔叔,麻煩您幫我照看一下小青桐,我想到個法子,去試試看,一有消息我便來告訴你。」
林廣泰正在府試院內,與陳之與,曹書簡一道,聽著趙大夫的例行匯報。
趙大夫正說到那學子已經能自己起身喝點米湯了,高熱似乎有好轉的跡象,若是到明早退熱的話,便可以將疫症排除了。
這真是從昨日到今日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在座的三位大人神色都輕鬆不少,就在這時,有兵士進來報告,說是府試院外有人找林大人。
林廣泰臉上還帶著微笑,問:「這麼晚了,是誰?」
「小的不知,不過是位姑娘家,說是林彤小姐讓她來的。」
一聽到自家閨女的名字,林廣泰心中一驚,臉上笑容嗖然斂去,他不著痕跡地瞟了一眼陳之與,隨即朝那兵士揮了揮手,「行了,你下去吧!」
「陳大人,曹大人,」他跟兩位拱了拱手道:「下官出去看看。」
陳之與本想讓他把來人叫進來,轉念一想現在這情況,便只道:「去吧,」他的心情好,沒怎麼在意。曹書簡也就笑笑並未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