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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瑜要抱他,都是上來直接就抱了,怎麼到他這裡,卻連問問都不敢呢?
韓青梧覺得自己有點憋屈!
一直到顧瑜抱著小青桐與他道晚安,他那句話都沒有問出口。
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韓青梧便起身了,睡了一夜,酒早已經醒了,只覺得神清氣爽,就是嗓子莫名有些乾澀。
估計是昨夜飲酒的後遺症,他也不甚在意。
昨夜杜有源提的那個,將前面鋪面租出去的建議,韓青梧越想越是覺得好,現下他也不用再四處去看房了,只待年後找到合適的租客就是。
好像感覺忽然就空閒下來了。
可待他仔細想想,卻有一堆事情要做呢!
府試中第之後,還要謝師,他自幼在韓家族學讀書,就只得徐茂這一名先生,即便他後來離了韓家,徐茂也是他的啟蒙老師,韓青梧打算這兩日便買些禮物,去徐府看看他。
現在離過年也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年貨都還未開始準備。
顧瑜白日在酒鋪做活,傍晚又要去徐先生那裡謄寫,直到臘月二十七才能歇息,是以這置辦年貨的事情,都要靠韓青梧去張羅了。再加上臘月二十九,是顧瑜的十三歲生辰,韓青梧早已經想好了要送什麼給她,一會兒上街時,一塊兒置辦好。
雖說現在離臘月二十九還有十日,可製作那小玩意兒需要時間,再說這是他第一次做這個,心中完全沒有底,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出來,還是提早些準備比較穩妥。
他一早起來,便去廚房燒早飯,手上沒停,心裡還在默默盤算著,這麼些個事,哪些緊急的需要先做,哪些不是太急的,可以慢慢做。細細想了一會兒,韓青梧決定早飯後,先去城南書齋逛逛,看看有沒有適合做謝師禮的禮物。
顧瑜起來時,見韓青梧已經將早飯都燒好了,頗為驚訝,「青梧哥哥,你今早不用看書嗎?」
「嗯,我想……咳咳……」韓青梧一說話,就覺得嗓子有些干疼,他輕輕咳了兩聲,又說:「我想休息兩日。」
「你病了?」顧瑜探手在他額上試了試溫度,「不燙啊!」
「沒病,可能是昨夜喝了酒,所以今早嗓子有些不舒服。一會兒我多喝點水便沒事了。」
韓青梧沒有發燒,顧瑜便也覺得是喝了酒的緣故,並沒有太緊張。
可誰知又過了三日之後,韓青梧這嗓子還是沒有見好轉,反而越發的嚴重起來,原來的少年音完全消失不見了,現在他想說又說不出,即便說出來了,聲音也很沙啞,跟公鴨子嘎嘎叫的聲音差不多。
韓青梧簡直不能忍自己這聲音,便急急地去找了趙大夫。
趙大夫見韓青梧急匆匆的來找自己,還以為他家又有什麼事了,待聽他說完之後,他撫了撫鬍子,瞭然的笑了。
趙大夫並沒有草率地,先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他對著光看了看韓青梧的喉嚨,又給他號了脈,如此一番仔細的檢查之後,他才道:「韓小哥不要著急,這不是什麼病症,說起來,老夫這還要與你道聲喜呢!」
趙大夫這樣說,倒是把韓青梧給弄懵了,他頗為艱難地問:「這……喜從何來?」
趙大夫這才細細地說與他聽,「你這是開始變聲音了,男子大約十三、四歲開始,身體便會發生一些改變,開始慢慢變成成人,這首先改變的,便是聲音了。」
「是,每個男子,必然經歷的嗎?」
「是。」
聽見他如此說,韓青梧這才放下心來,心中也還有隱隱的高興,要真正的長大了!
趙大夫想起他家中並無大人,是以他竟連這男孩必然經歷的改變都不知曉,心中不由得對他更多了幾分憐惜,又交待道:「這嗓子處於這改變的時期,是最忌辛辣的,你這段時間都別吃太過刺激的食物,酒也不要喝,不然這嗓子毀了,以後可都是如此說話的聲音了。」
「這樣的聲音,」韓青梧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大約要持續多長時間?」
「這個就主要看個人了,大約半年到一年之久。」
噢!
居然在未來的那麼長的一段時間內,都要頂著如此難聽的聲音說話!
韓青梧非常鬱悶。
趙大夫見他有些沉默,知道他是因為不喜歡這嗓音,便開導道:「別擔心,每個男子都要經歷過這一次,習慣了就好!」
嗯,不習慣也沒辦法啊!
韓青梧知道自己不是病了,也就放心了,他起身與趙大夫告辭。
待他走出幾步之後,卻又折返回來,小聲地問:「趙大夫,姑娘家,可會有如我這般,長大的變化呢?」
「嗯……」趙大夫撫了撫鬍子道:「當然是有的,只不過女子們變化最大的不是咽喉,主要是……嗯……」
趙大夫行醫數十載,為不少女子醫過病,也自然知曉男女的不同,他平日裡都侃侃而談,可今日,與這少年一起討論女子的身體變化,他怎麼想,都覺得有些彆扭。
韓青梧見趙大夫遲遲沒有開口,便追問道:「女子們變化的是什麼?」
趙大夫本來還奇怪他怎麼對女子的變化這麼感興趣,後來突然想起來,他有個小媳婦兒,便問:「你可是替你那小媳婦兒問的?」
「……是,」韓青梧略微有些羞澀道:「因著家中沒有大人能教會我們這些事,是以青梧想先問問您,到時若是我家顧瑜有些狀況,我也好,呃……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