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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他這樣說,李大娘眼睛立刻瞪大了,正想說什麼,只見車簾被掀開,裡面出來一位眉目秀氣,膚色白皙的小姑娘,不是顧瑜又是誰?
那剛才說的話豈不是都被她聽了去?
李大娘神色有些訕訕道:「顧丫頭在呢?」她突然想起昨日官兵確實來了,杜老闆也的確給了銀子讓她幫忙,便又有了底氣,「你到底跑到哪兒去了?便是連官兵也被驚動了?」
「……我」
顧瑜正想說話,卻被韓青梧打斷了,「大娘,因著這兩日我不在家,她一人在這諾大的屋裡有些害怕,便去了好友家裡,可是沒有跟杜叔叔交待清楚,這不,引起誤會了!」
「是……這樣?」李大娘覺得這誤會也未免太大了點吧?竟是連官府也驚動了,可她又找不出韓青梧話語中不妥之處。
「可不就是這樣嗎?」韓青梧笑著說:「大娘,我剛剛才把她接回來,這天色也晚了,我們改日再聊,我就先回去了。」
「誒誒,好,回去吧。」
韓青梧與李大娘告辭後,又登上馬車走了。
李大娘看著馬車的背影,喃喃自語道:「竟是這麼大的誤會?!」她想到杜有源給的銀子,又偷偷樂了:這個誤會不錯,倒是便宜我了!
馬車繼續向前走了沒多遠,便是韓家茶莊,剛一到茶莊門前,韓青梧就看見了杜惟,他正站在側門門口,敲他們家的門。
「那邊那小子,站別人家門口乾嘛呢?」
韓青梧故意壓低聲音,逗他。
「噢,我是來看看……」杜惟突然聽見有人在身後問話,正準備解釋,他是想看看這家人回來了沒,結果轉頭一看,卻是韓青梧。
他立刻就笑了,過去就給他一拳,正中肩膀上,「好啊你,耍我呢!」
「嘶……」
他們平日裡打鬧慣了,杜惟下手可不輕,一拳下去,韓青梧疼的直抽冷氣,手捂著被他捶到的地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顧瑜趕緊下車扶住他,伸手替他揉著肩膀,「青梧哥哥你沒事吧?是這裡疼嗎?」
「怎麼了青梧,」杜惟見他如此立刻緊張起來,「受傷了?」
韓青梧拿開手,微微搖了搖,「……沒事,小傷。」
「怎麼受的傷?可是很兇險?」
「其實……也不算是傷,去的時候怕從馬上摔下來,拿布巾綁在馬上,勒的。」
「嘖!你對自己也真下得去手!」杜惟搖搖頭,笑著看著顧瑜,「好在力氣沒白費,媳婦兒找回來了!」
杜惟今天都往韓家跑了十幾趟了,要是今夜他們沒回來,明日一早他就僱車子去西畫了,好在都平安回來了。
杜惟見他們都風塵僕僕的模樣,也就不多打擾,「你們早些休息吧,我回去跟我爹說一聲,讓他別擔心了。」
「行,你先回去吧,替我謝謝杜叔叔。對了,」韓青梧又拉住杜惟,小聲交待道:「與別人就別說小瑜兒被擄走之事,就說她去友人家了。」
杜惟聽了就明白了,若是說被擄走,那顧瑜的名聲就完了,「你放心吧,我有分寸。你們進去吧!」
杜惟走後,韓青梧與顧瑜便進了家門。自那日起,他閉門謝客,專心在家養傷,便連那侍衛上門來謝他,他也只在家裡與那侍衛聊了幾句,婉言謝絕了侍衛請他去外面擺上一席的好意。
這也實屬無奈,畢竟帶著傷走路的樣子太過怪異了,還是老實待著吧!
韓青梧的傷倒是不厲害,可畢竟破了皮~肉,將養起來多少也都廢了些時日,等他徹底好利索,也是十天之後了。
韓青梧養好傷出來,第一件事便是在客似雲來擺上一桌席面。
客似雲來開在惠州城最繁華的春熙大街上,是惠州城最好的飯店,也是飄香酒鋪的老主顧之一,韓青梧便請杜有源幫著訂了一間雅間,下帖宴請杜有源,杜惟父子,與林遜之三人。
這日傍晚,韓青梧與顧瑜,先將小青桐送去劉娘子那裡,額外付錢,請她幫忙照看一下,然後兩人一起去了客似雲來。
他們到的時候,客人們都還沒來,韓青梧便讓顧瑜在雅間等著,他去與掌柜的商量一下菜色。
顧瑜長這麼大,第一次上這麼好的飯店吃飯,她等韓青梧走了之後,便一人在雅間內好奇的東瞧瞧,西看看,覺得什麼都很新鮮。
林遜之與杜有源杜惟父子幾乎是前後腳到的,大家都很準時。小二引領著他們上了二樓雅間,當小二推開雅間的門時,林遜之第一眼看見的,便是一位身著素色衫裙的小姑娘,正在轉著圓桌中央的轉盤,那般興致勃勃的小模樣,像極了正抱著毛絨球玩耍的小貓咪。
可愛至極。
這是林遜之第一次看見女裝的顧瑜,與男裝時頗具英氣的她完全不同,增添了許多少女的靈動。
顧瑜看見他們進來,立刻收回手,站起來,雙手擺在身側,對他們福了福,問候道:「杜叔叔,林公子,杜大哥,顧瑜這廂有禮了。」
杜惟,林遜之亦作揖回禮。杜有源則哈哈笑著,說了聲好。
這時,韓青梧也領著小二進來了,幾人又是一番見禮,這才分開落座。
韓青梧是宴請的主人,自是坐在主位,他的右手邊依次坐著林遜之,杜惟,杜有源,然後繞著圈回來,最後一位,也是他左手邊,坐著顧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