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頁
這時祖明山派出送信的人回來了,給他們又帶回一個更糟的消息。
守城將士將城門關了起來,說是皇上口諭,最近幾日京都城中不安全,要提早關閉城門,沒有要事不能隨意進出。
屋內的幾人面面相覷。
現在是申時三刻,離城門關閉的時間還早的很。
怕是許政清今早在皇宮的一番鬧騰,讓番邦人起了警惕之心,說什麼城中不安全,關閉城門不讓進出,目的就是怕他們出城報信。
此時援軍遠在邊關,且還不知道京都有變,而京都之中可用兵力僅僅數千。
如此內憂外困,京都真的成了一座孤城。
韓青梧想了想道:「怕是烏斯臧人已經在趕來的路上,此時番邦人關了城門按兵不動,想來正是在等烏斯臧,待他們一到,屆時城門大開,便可將我們都當作餃子餡,包了餃子了。」
章煊道:「現在只有奮力一搏,先把城中的番邦人消滅,然後守住京都,等待援軍。」
許政清卻說:「問題是現在邊關並不知曉京都的情況,得找人儘快將信送出去。」
祖方毅忽然道:「爹,許大人,我可以去送信。」
送信這個任務,不光十分危險,長途跋涉風餐露宿,還很辛苦,祖方毅自幼錦衣玉食的長大,怕是吃不了這個苦。
韓青梧剛要勸阻,祖方毅卻率先說道:「我也不是心血來潮,首先,我是兵部侍郎家的兒子,我只帶一兩個隨從,扮作出城遊玩,自然不會引起番邦人的懷疑,而且我了解事情的全部經過,也不用父親手書,只要給我一個印信即可,這樣,萬一被搜身,也搜不出東西來,即便搜到印信,我也可以說是我偷了我爹的印信來玩。」
他又笑著道:「你們別以為送信是個艱難的任務,要知道留在京都,也是很危險的!」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乎?
城內城外皆是危機。
祖方毅這樣一說,眾人都覺得,好像是沒有比他再合適的人選了。
祖方毅又對祖明山道:「爹,就讓兒子去吧!」
祖明山心中滿是不舍,卻又十分欣慰,他走過來,拍了拍祖方毅的肩膀,果決道:「就交給你了,大銘,就等著你帶援軍來!」
「放心吧!」
章煊這時也走過來,摟住了祖方毅,在他背上拍了幾下,祖方毅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又放開了,「要平安回來!」
這還是章煊第一次如此和顏悅色地同他說話,祖方毅莫名覺得,這樣的章煊,讓他好不習慣,他笑著擂了一下他的肩膀,又去摟了一下韓青梧,道:「你們也要平安!」
而後,祖方毅對著祖明山跪下,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爹,兒子去了!」
祖明山只覺眼眶發熱,他背過身去,什麼也沒說,只是抬手,搖了搖。
祖方毅起身,對許政清作揖,便轉身回屋換了身衣裳,除了銀票外,什麼東西都沒有帶,叫了兩名小廝,騎馬走了。
祖方毅到城門時,果然被守城衛士攔了下來。
祖方毅一臉不滿道:「睜大你們的眼,仔細看看本少爺是誰!出城跑個馬怎麼那麼麻煩?」
京都遍地都是官,守城士兵都有一雙火眼金睛,誰家的少爺小姐都清楚得很,現在兵部侍郎家的公子就在城下,他們又怎麼會不認識,當下就有士兵出來解釋:「大人稍安勿躁,是皇上的口諭,沒有要事不能出城。」
「皇上的命令?」祖方毅拿馬鞭輕敲了一下那士兵的頭,「時辰還這麼早便關城門,這麼莫名其妙的命令會是皇上下的?你騙誰呢?命令呢?拿出來給我瞧瞧。」
士兵暗暗叫苦,都說了是口諭了,哪裡還有命令拿來給他看?
「祖大人,是口諭……」
祖方毅不等他說完便打斷道:「拿不出命令就放我出城。」
「大人,沒有要事不能……」
「怎麼不是要事?我這馬是關外名駒,一日不跑便會生病,到時它病了你擔當得起嗎?」
祖方毅擺出不出城門誓不罷休的架勢,當值的士兵也怕了他了,再看他只帶了兩名親隨,除此以外身無長物,確實一副只是出城逛逛的樣子,便一咬牙,把城門打開了。
門開了,祖方毅沒有絲毫的耽擱,立刻縱馬前行。
待他騎馬經過士兵身邊時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只是他的聲音不能太大,他的歉意淹沒在噠噠的馬蹄聲中,那士兵並沒有聽見。
在城門重新關上時,祖方毅一行人,已經遠的只剩下幾個小黑點了。
祖方毅走後,韓青梧他們便立即行動起來。
他們的時間不多了,待到天黑時分,祖方毅沒有回城,必然會引起番邦人的懷疑,他們只能在天黑之前,全部部署完畢。
祖明山派人從軍隊中拿了兩套軍士衣服和全副的鎧甲,給韓青梧和章煊,又各點了兩百兵士,分別指派給他們。
起初這兩百名兵士還不服韓青梧與章煊這兩個後生晚輩的接管,是祖明山下了軍令,他們才消停下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韓青梧已經帶著兵士,借著夜色的掩護,分散隱匿在皇城定安門內,距離皇宮不到一里的地方。
而澄清坊內,顧瑜還在等著他回家,準備告訴他,他又要當爹了。
第9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