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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真叫自己查出私鹽……
侍衛心中陡然激動起來,「你的意思是……那番邦船上……有私鹽?」
「大人,青梧聽見的,已經悉數告知於大人了,至於那番邦船上有什麼,就靠大人去核實了。」
聽了韓青梧的話,侍衛很是不平靜,他來來回回走了好幾次,卻什麼話也沒說。
其實那侍衛並未思考太久,可韓青梧卻覺得漫長。
天已經黑了,府衙內的燭火一盞盞地亮了起來,卻更加將人影照的影影綽綽,韓青梧恍然有些不知身在何處。
顧瑜失蹤了整整一日,還不知她現在如何了?
是不是一定在番邦的船上?
韓青梧對於自己的判斷並沒有十分的把握,可是他又沒有別的線索,只能孤注一擲。
時間對於他來說,愈發的珍貴。
可這侍衛卻還沒有作出決定。
韓青梧的心好似被放在火上炙烤,兩面都是煎熬。
這時,有人來報,說是門外有位少年人要找韓青梧。
定是杜惟!
韓青梧與侍衛交待了一聲,匆匆跑到門口,杜惟正站在那裡,朝府衙內張望。
他見韓青梧出來了,立刻迎了過去,「這幾日果然有番邦的船隻停靠在碼頭,只不過已於今日巳時整起錨了。」
韓青梧心下一沉。
「他們的離港時間可是巳時?」
「不是,正常離港時間應該是申時初。」
「提前了兩個時辰……」韓青梧暗忖:連午飯都未用便啟航,是何事如此著急?還是有何事,讓他們要儘快離開惠州城?
韓青梧並沒有耽擱太久,他拍拍杜惟的肩,「多謝了兄弟,你先回去休息。」說完,便又要進去。
杜惟一把拉住他,「我就在門口找個地方吃點東西,你出來了找我。」
「好!」
韓青梧又進去府衙,那侍衛在原地等他。
韓青梧立刻將杜惟打探來的消息告訴他,又說道:「大人,機會就在眼前,全看您如何抓住。您請知府大人准您帶人去搜查,若是船上查出私鹽,那麼這就是您的機會,若是沒有,也並無大礙,這番邦的船隻提前離港,還不允許我們截停查上一查?」
那侍衛聽他說的有理,又聽見那船已經走了,再耽擱下去怕是來不及了,拔腿便要去找知府陳大人,走了兩步卻又停了下來,「你與我一起來。」
韓青梧等的就是這一句話!
第25章
韓青梧隨著侍衛一路疾走,來到知府大人處理日常事務的地方,公廉堂。
這個地方韓青梧不是第一次來,上一次他在這裡,與韓家據理力爭,希望能將父親的產業多拿一些回來,結果卻慘敗而歸。
這一回,他不會重蹈覆轍。
侍衛在門口通報了一聲,得到允許後,準備帶韓青梧進去。
在進公廉堂之前,侍衛提醒他,一會兒先別出聲,待他說完之後,陳大人問他了,再回答。
這正合他意,韓青梧自然答應了。
公廉堂內,閩南府知府大人陳之與,正坐在書案後面審理卷宗,閩南府同知大人林廣泰,站在陳之與左下首,那裡有一張書桌,像是臨時加上的,上面摞了半人高的卷宗,林廣泰正在整理這些卷宗。
侍衛進來通報導:「陳大人,林大人。」
陳之與頭也沒抬,「何事?」
「回大人,有人來報案,說是停靠在信江碼頭的那艘番邦船上,極有可能有私鹽。」
陳之與手上一頓,眉頭微皺:怎麼是這艘船?!
他抬起頭,視線越過侍衛,落到韓青梧身上。
這站在下方的少年,好像有些眼熟?
陳之與不動聲色,將韓青梧打量一番後,問侍衛,「這便是報案人?他如何說的?」
那侍衛便將韓青梧所說之事一五一十地匯報一遍。
陳之與聽後,視線落回到韓青梧身上,「你可有證據?」
韓青梧上前一步,恭敬地作揖之後,才道:「回大人,小子沒有證據,小子只是在酒鋪里聽見他們如此說了幾句,便直接來報告給大人了。這販賣私鹽是我大銘朝明令禁止的,小子雖然只是一名普通小百姓,沒有這個能力去搜集到證據,可卻也不能坐視不理。」
韓青梧經過剛才與侍衛的一番談話,已經沒有了最初的緊張,此時再次說起來,已然純熟許多,好似真的親耳聽見一般,末了還補了一句,「大人,那番邦船隻早已經離港,若不是心中有鬼,又何必提前啟航?還請大人明斷!」
義正言辭的一番話,堵得陳之與反駁的話竟一句也說不出。
他此時有些後悔自己收了那點不值幾個錢的番邦物什,現在他們莫名其妙的提前離港,還不給自己打聲招呼,這不沒事找事嗎?
可到底是拿了人家的手短,陳之與又問韓青梧,「你聽見他們的談話,那麼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
「回大人,他們說……」
韓青梧剛剛開口,便被陳之與打斷了,「原話,他們的原話是如何說的?」
原話?這就是問他,他們是如何用番邦語言,說的關於私鹽的事?!
陳大人張口就如此問,這話里的意思,似乎是他也懂番邦語言,若是糊弄他的,立刻就能揭曉。
虧的韓青梧有所準備,他略微思考一下,不慌不忙地,將那句話用番邦語言說了出來。說完了他還補充道:「陳大人,請恕小子斗膽勸解,販賣私鹽是國之重罪,若是我們截停那船,沒查出來倒是無妨,直接放行便是,若是那船上真有不法之物,可我們卻放過他們,待那船被其他州府發現,那……可就難辭其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