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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下去!」費忠仁心涼了半截,囑咐宮女三緘其口便將其揮退,深吸一口氣連忙閃身入內,停在外殿幾步已聽到談話聲。
「這香能安眠,緩解頭風,費公公也是聽了臣妾的吩咐,他哪知什麼禁忌不禁忌,皇上要是怪罪就怪臣妾好了。」滎皇后的聲音淡淡懶懶,好似未睡醒:「不過也唯有這香配上推拿手法才能救救臣妾,皇上就忍心看著臣妾受苦?」
近日滎皇后鮮少明里與三妃抗衡,大多吃齋品香,卻愈發變得嫵媚多姿,然不知因人而異,還是因外物所擾,言談舉止間亦更顯端雅從容,似是收斂了戾氣多了平和。
卻聽奚雲啟嘆氣令左右退下,就見費刑一路躬身倒出,卻被費忠仁一把擒住手臂帶出殿外:「你這孩子越來越不懂事了,皇上駕到哪容你代娘娘回話的!你是有幾個腦袋還是有幾條命啊!」費刑逕自低頭不語,任由費忠仁啪啪的敲打後腦,眼裡一派陰冷。
點點余香燃盡,內殿空寂只聞衣裾簌簌聲,青絲繚繞暖枕,卻見東宮滎懶懶背過身去,奚雲啟自行更衣,無聲侵占她刻意留出的一絲餘熱。
「臣妾還以為皇上忘了今兒是十五……」肩頸不經意的顫抖,無人窺伺她心底的興奮,眼下的疲憊以及面上難以察覺的溫柔,無不顯露一絲過早的成熟,算起來,東宮滎也才過十七。
月逢十五月半帝後共寢時,奚雲啟遲來了三個月,此時不言半句,卻似醒未醒般以修長的指輕撩她頸後的發,驚起一陣輕顫,順勢輕吻透出的白皙,一路沿著線條,隨著手中擺弄而褪的金色寢袍,滑至背部凸起,腰間凹陷,尾骨小溝……
東宮滎細細嗅著,除了暗香未有點點自他身上侵擾而來的檀香,二者絲絲交纏,困住一味溫柔,一味甘甜,一味濃膩欲溺的□。
那手一路往她併攏的雙腿間探去,輕柔撫順,極有耐性。
奚雲啟的面上一片潮紅,唇下毫不放鬆的巡視柔軟姣好的胴體,灼灼膜拜,如甘霖中一抹火苗,似燃似衰,折磨出一陣陣吟哦喘息。
「滎兒,其實朕一直是喜歡你的。」他的吻尋到她的氣息,灌入索求。
「為什麼你總要與朕作對。」齒間濡濕的痕跡一路蔓延胸頸,勾著一顆嬌紅玩弄不休。
「你這樣是將朕越推越遠……」呢喃念著,渾然不覺扭動腰身難耐不已的東宮滎,已落下一滴哀求欲辯的淚,迷濛了雙眼深陷□,悽苦璀璨迸發。
「你還不知錯麼。」更低沉的聲消弭於細白無力的腿間,驚擾一脈矜持,凌亂潰敗,任君採擷。
一陣力道襲來,略帶粗魯的闖入,伴隨東宮滎的啞聲尖叫,浮浮沉沉,熱流激昂燃燒,欲卷最極致耀眼的春意,淹沒焚燒予取予求的女子。
但於力道越行越猛越重時,薄情的話豁然而出:「如果你肯收手,你還是朕最喜歡的滎兒,否則……朕只會叫你生不如死。」話音落下剎那時,倏地欲流湧入,令她飽嘗痛並快樂的極樂,尖叫宣洩,雙腿緊勾震顫,背起痙攣。
這夜,帝向後撂下最後警告,是宣告日後權與情,恩與怨,孰重孰輕,亦是令東宮滎陷入左右搖擺,進退維谷境地的分界點。
翌日,三妃先後於皇后殿請安,巧言笑語,好不巴結獻媚,東宮滎欣然領受時,首次在三人前端起皇后威嚴,亦明白若她一心一意,三妃尊之,若她父執意與西平王聯手,三妃敵對之,立於奚雲啟身後的南方之勢亦將他們父女視為敵人。
——然而,是否與西平王劃清界限,如今又豈是東宮滎說了算?
西平王奚雲綬少年英發,不甚落下病根,致使一腔志向胎死腹中,幸得唯一良朋知己,西屬將軍程遠不離不棄,代為奔波勞碌,才許了奚雲綬才略得以施展。若說奚雲綬智謀過人,那程遠便是最值得信賴的實施者。
當此朝局看似穩定,實則半跟錯節之際,奚雲帝絕口不提西屬欺壓桑國、欺瞞哄抬關稅一事;滎皇后閉戶幾日拒不見丞相,遂有變動心思的意味;承奚王府內看似一派祥和,德兮、淑瑾二位夫人相處融洽,一派祥和。
此時,奚雲帝舊事重提「調軍集權」,再次牽動朝野,然出乎意料,此次針對之人並非承奚王,而是看似最無威脅的西平王。南溪王奉旨草擬奏摺,但凡西屬封地軍事規劃,糧草軍備分布儲備等,無不巨細靡遺,遂於朝上當場誦讀,令滿朝文武譁然——但這番調查之精出自誰人,無人可知。
誰料一向安寧平和的西屬經擁兵數十萬之多,糧草軍備富於朝廷,倘若謀反自立門戶,便是頃刻間的事。
奚雲帝道,念及兄弟情誼,念及西平王幾年勵精圖治,成績彪炳,若心知悔改便應立即行使「調軍集權」,將西屬強兵強將重新分配,劃入禁軍,分散勢力以消擁兵自重的嫌疑。西平王接聖旨,當即令程遠反西執行。
一轉眼,已過了半月有餘,在此期間西平王與丞相依舊來往甚密,且滎皇后一如既往疏遠二人,足令丞相痛心不已。
西屬來報,點兵劃分正緊鑼密鼓的進行,遂於數日後可至京師。
十二月,蘭貴人懷孕已足六月(實際八個月了),再觀望那肚子,大而圓滑,哪似六月懷胎,恰有流言蜚語傳出,此胎疑似入宮前便有的。傳入蘭貴人耳中,心急如焚,傳了德兮夫人問話,然德兮夫人冷顏回道謠言並非她所為,後招了太醫前來,令其想個法子平息謠言。不日,太醫上報,蘭貴人此胎極可能為雙生子,奚雲帝聽後大驚大喜,當下便問為何之前不知,太醫又道,蘭貴人此胎中有一味脈象時緩時促,不易察覺,反而另一味滑促有力,將其掩蓋,如今胎兒日漸茁壯,脈象亦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