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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她這摸樣,霧鬢蓬髮,繚繞頰側胸前,雙眸半眯半挑,唇角微翹一邊,狠毒,陰辣,透著艷色,足令任何男子寧死銷魂,即便被抽筋扒皮也在所不惜。
一股暗香環繞鼻息,待細細品去,原是方才品茗回味口中,此時逐漸蔓延而出,越顯濃郁,嗅在談辛之鼻中,更有引誘之味,欲順延吻上,卻未料鳳兮俯身撕咬,頸間再留一排牙印。
幾次下來,他似極享受,毫無掙扎反擊,她似意猶未盡,越行得意上癮,一路啃咬而下,鬧得他衣襟亂敞,指痕牙印齊齊現,任憑佳人跨坐著摸索,呼吸愈為沉重,起伏連綿。
鳳兮小人得志,胸中脹滿了征服感,望著談辛之臣服躺臥,遂更有成就,但抬眸望去,又見他一臉譏誚,似是欣然領受,倒有些稱心如意了,便不由得隱隱羞赧,手中使勁一擰,勢不要讓他得逞。
這一擰正擰在腰腹,仿若點燃的火信子,只見談辛之粗魯的將她扯下,壓往唇邊狠狠發話:「你可要想想後果,我的兮兮。」
鳳兮一怔,頓覺此時他二人胸、腹、腰緊密貼合,扭動掙扎幾下遂又停住,驚慌望入那焚燒了野火的眸中,一把覆住叫道:「你敢!」
這番如匍匐在利爪下小獸般虛張聲勢的威脅,怎會管用?瞬間便被扯下碧落繡紋錦帶,簌簌一陣衣裾摩擦聲,暗金紅緋的一品誥命夫人裙裝亦被無情扔出,白玉暖膚交纏他滾燙身軀,充斥滿目極致妖嬈的美,鮮明對比衝撞,一弱中帶不服,一強中帶憐惜,交融交匯,只聽低沉的嗓音回道:「你很快就知道我敢不敢。」
終是一夜天翻地覆……
中啟元年臘月,繼北伐之後,承奚王再次領命西討。
朝堂宮闈,一向有錯當罰,有罪當責,滎皇后束手待斃宮殿中幾日,已有不耐。奚雲帝愈是遲遲不下旨,愈是等於削她面子——他是要她自行認錯!
幾日後,滎皇后已坐如針氈,招了費刑前來問奚雲帝臨幸情況,卻得知但凡由她扶植提拔的嬪妃,如湘修容、秦貴人、莫貴人等,皆備受冷落,蘭貴人因身懷龍嗣,較為例外,反觀三妃一派,卻雨露均沾,春風得意,同處宮中,一面寒冬一面暖夏,實乃令她寒心。
可靜下心來轉念揣度,內戰固然重要,陣地固然要堅守,然而最難應付最難防範者還屬外敵——景鳳兮。
算起來不過才一年,滎皇后與鳳兮皆未滿雙十,當初滎皇后一副小女兒姿態,嬌俏可人,知書達理,而鳳兮冷冷淡淡,亦不乏嬌媚,哪似如今這般……前者滿目滄桑,身虛體弱,嬌俏已轉為跋扈,可人亦變得張揚,而後者冷艷依舊,嬌媚不再,倒更顯淡漠冷酷。
正應了那句往事已矣,面目全非。
翌日,鳳兮聽傳喚入宮覲見,據說景太妃接連幾日身子不爽,心中不免吃緊,不由琢磨景太妃是何要事要以身子做藉口……然方至太妃殿,卻不見一人,除了方才在門口傳喚的宮人,四處空無聲息。
心下起疑,鳳兮不敢耽擱,轉身便走。
卻不知從哪個角落忽至一物直打她膝蓋後側軟窩處,右腿瞬間一麻,立時跪倒在地,尚來不及咬牙,右手肘部又被襲擊,同樣軟穴酸麻,似肘部被卸掉一般。
歪倒在一旁,感到有股氣息逼近,鳳兮就地一滾躲開一擊,卻也在才看清人的功夫,頸後已被不知名的力量重擊。
黑暗,才是她接下來要面對的。
隱約的,似見到一少女孑孑獨立,茫然望著遠方,日出在左手邊,投照於頰側暖融融的,將少女的斑斑淚痕淡淡化去,然身後一陣噠噠聲由遠至近,驀然回首,卻見身著金甲男子坐於馬上,一路而來,待少女盈盈展笑,張開雙臂迎取,馬兒卻交錯而過,承載那抹希望奔赴不見。
少女驚慌失措,一轉身,赫然只見令一女子持刀砍來……
鳳兮怵然驚醒。
這一年多來的接連突變似乎造就了她的警覺性,致使周身尚被麻藥所控,意識已逐漸清晰。
腦中轟轟尚未理清來龍去脈,耳中只聞嗩吶刺耳吹奏,歡呼聲,吆喝聲,身下顛簸震盪,觸目紅艷艷的大轎,搖搖曳曳的帷,這莫非是在嫁娶途中?!
——卻不知哪家男婚女嫁,不知哪個糊塗丈夫娶錯了娘子,更不知誰人陷害,是欲毀她名節,還是有心暗度陳倉。
如此招搖過市,即便府中得知她失蹤之信,也斷不會聯想到花轎嫁娘。
尚記得在太妃殿中,那攻勢兇猛,躲於暗處一擊即中,令人防不勝防,料想該是對她習性路數了解之人,擲於麻穴使她瞬間失去還擊之力,再即刻重擊……是以,知己知彼,攻其不備。
漸漸的,鳳兮腦中浮現幾人:滎皇后、蘭貴人、費忠仁。
餘光輕瞄,身上衣物已換上粗布麻衣,鳳兮不由擔心貼身藏匿的緋玉、匕首等物是否一併被搜去,然更不知這幫人來歷如何,敵在暗,如何應對,豈非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車輦搖搖晃晃毫不停歇,也不知過了多久,許是一個時辰,許是一時三刻,人聲漸漸淡了遠了,該是到了僻靜處,卻聽轎外低低談話聲,陌生的異地含著口音。
一人說:「過了這段路就算離了京師管轄,你等化妝易容,切莫小心。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萬不得耽誤,早一日到達早一日成事!」
另一人回道:「有勞了,宮裡還要您多擔待,萬一追查下來也好為我主子脫個干係!」